【32】

顺着窗户溜进了魏梓房间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在魏梓身边的‘失忆’人士——刑渊。躲在窗脚向室内张望了一下,刑渊并没有发现魏梓的声音。

难道被发现了?一想到自己的今天晚上递给魏梓的那半碗掺了料的酒,刑渊的脸色不由得暗了下来。当初因为重伤昏迷的时候,自己身上的衣服裤子,全都被魏梓扒了个干净。身为一个杀手,刑渊习惯性的在身体、衣服上藏各种各样的暗器,就比如像是毒针一类的东西。虽然当初在被追杀的路上,自己使用了不少,但是算一算,应该身上还有剩余。对于现在手无寸铁的刑渊来说,那些东西曾经一度是他的念想。但是……和其他的武林人士相比,刑渊习惯将毒针平均的放在身衣服的各个角落,而不是集中在那几个重点的区域,而使用的时候也是一样,不会仅可着好拿的部位使用,刑渊不相信魏梓把自己浑身上下的衣服全扒了,就没有一根扎到他!除非他的武功达到了那种可以内气外放的极致境界!但是,魏梓才多大!那种武功极致的境界,在凤栖国已经绝迹了上百年了!

刑渊放自己装失忆跟在魏梓身边这么久,装傻充愣,让自己像个白痴一样迎合魏梓,说白了,刑渊只是想找一个挡箭牌,在这个所有人都在找他的时候,将自己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而魏梓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这一路上,魏梓虽然表现的傻缺傻缺的,但是正是因为表现的太二了,所以,才会让人觉得不自然。作为一个有敏锐观察力的杀手,仅仅相处两天,刑渊便已经发现了魏梓的‘不正常’,魏梓身边的马,还有那只毛色罕见的隼,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而且,刑渊上次在魏梓拿出地图的时候多长了一个心眼,相比较于魏梓那个完全看不懂地图的人来说,地图对于刑渊来说那就是生活中的必需品,比较了一下自己当初昏迷的位置,再暗自比划了一下那几天在森林里的路线,刑渊得出了一个让人震惊的发现。按理说,轻功什么的,一般来说都是一个人用的,能用轻功带人,而且还是比自己体型稍大一点的人,那种难度可想而知,没有绝对雄厚的内功是无法支持这种危险的活动的。但是这些都不是让刑渊最惊讶,最惊讶的是——距离,当初被魏梓带着飞的时候,刑渊并没有觉得什么,只是觉得这高度真的挺不错,但是对比完地图之后,刑渊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鸭蛋的!这重点不是高度而是长度啊!从当初的起跳点,到最后下落的点,这其中的直线距离,都能横跨一个中型城镇了有木有!而且最关键的是,当初魏梓落地之后还面不红,气不喘的,这是什么概念!一瞬间,刑渊觉得自己绝对是被魏梓那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骗了,先是用那种蹩脚的表演方式,让自己认为他不会武功,然后又用轻功让自己大开了一下眼界。即使是傻子也知魏梓这是在敲山震虎,但是要是真这么说的话,似乎也不对……

接下来的时间里,自己一直尽善尽美的扮演着一个‘失忆’人士,赖在魏梓的身边,表现着一个失忆人士对于救命恩人的依恋以及依赖,并不动声色的不断地拨了着魏梓这个‘武林高手’的下线。但是说实话,魏梓的表现,真的有点让刑渊有点看不明白,魏梓一开始是在装傻,这刑渊是看出来了,但是之后呢……随着时间的推迟,那种二的越来月没有下限,越来越自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最初和魏梓的相处,刑渊都以为魏梓就是那样的性格了!如果不是这几天魏梓接连二出了新的下限,刑渊还真的没发现魏梓的这种变化。自己在潜移默化中就被魏梓骗了过去,如果不是今天那个老头的一番话,那个老头别人可能不认识,但是刑渊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在师父还活着的那段时间里,那个老头每年都有三个月是在山里和师父还有自己,三个人一起度过的。当初师父走了之后,自己便再也没见过这个老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老头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就像是被时间遗忘掉了一样,而且,那个老头也认出了自己,也亏得那个老头,自己才得到了久违的毒针。要不是靠着这根藏在袖口的毒针,自己今天晚上也没有办法撂倒魏梓。

贴着墙壁,刑渊小心翼翼的移动到了屏风的边上。“咣当!”刑渊将用过的已经报废的毒针当做暗器撇到了房间的另一头,打倒了一直搁在角落的花瓶。等了半天刑渊都没有听见魏梓的动静。看来药已经生效了……小心翼翼的窜进了屏风,刑渊便看到了扒着浴桶边睡得正香的魏梓。

这几天刑渊闲的有事没都喜欢捏一捏魏梓的手指,看似是在表达一个失忆人士的不安,但是实则刑渊却是在找机会摸魏梓的脉。一个有着深厚武功功底的人,不管怎么藏,他的脉象都是藏不住的。所以刑渊这几天一直在等待魏梓注意力松懈下来的时候,但是很可惜,每次到了刑渊要摸到魏梓手腕的时候,魏梓总是躲开了,整的刑渊便不敢再动手了。但是今天晚上是个好时机……

轻手轻脚的扒开了魏梓扒在木桶边上的手,刑渊将魏梓的手腕朝上,然后按上了魏梓的脉搏……

很奇怪……

魏梓的脉非但没想刑渊想象中的那种平缓稳重,相反的,那种虚弱到极致的脉象,刑渊只在将死之人的身上看过,但是怎么看魏梓都不像是一个身患重病的人……

将魏梓的手重新放回了木桶边,刑渊顺着原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魏梓身上绝对发生过什么,但是却绝对不是失忆,而且,魏梓似乎是对他自己也做了点什么……

刑渊觉得自己就差那一小步,就能将这一连串的事情都串联起来了……

“大人。”就在刑渊苦思冥想,就差一点就能想出那个关键点的时候,房门突然间被人敲开了。

“你来了。”看到来人,刑渊丝毫没有意外,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如果此刻魏梓在这里的话,铁定会大呼小叫,因为此时此刻的刑渊和平时黏在他身边的完全就是两个人。除了那张脸,那个身段,人最关键的气势和眼神,和之前差的太远了!“那边怎么样了?”

“都还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北边似乎是开始传您已经死了的消息……”来人跪在阴影处,一身黑衣,声音也是平板毫无特色的。

“北边么……”摸着茶杯的边缘,刑渊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属下。“西边没有反应?”

“是的,还没有。不过,经属下查证,最初放出这个消息的人,似乎……”

“似乎什么?”

“和西边有点瓜葛。”

“呵。”和西边有点瓜葛么……刑渊的嘴角不由得挑起了一抹冷笑。北边的是现任堂主的亲儿子,不待见自己也是应该的,但是西边……那家伙神秘的很,平常除了堂里的财务,其他事情几乎是什么也不管。往年自己和北边闹得时候,西边都是持观望状态的,真没想到,这到了关键时候,一向不管事的人,竟然也参了一脚进来……“看来事情,有意思了。”水只有浑起来来好捉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