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府

阖府鸡飞狗跳,楚老夫人甚至晕厥了过去,所有人都乱作一团。

楚斩天受伤,瞒来瞒去,就是说不清是怎么受的伤,伤口又不让楚老夫人瞧清楚,这会子听说是剑伤,可是炸开了锅。

而楚函断了两指的事情,也没遮住,这几日一直把手儿藏袖中没显出来,还是被细心的丫头仆从发现了。

这可乱了套了。

楚老夫人心里本就不安,左右眼皮是跳完了跳,拼着老骨头,与他们拉扯,终于瞧见了伤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身上有伤,还硬生生瞒着好几天,你们是合起来挖我老婆子的心肝么?”楚老夫人情绪非常的激动,任由楚斩天与楚函如何好生哄着,还是不能消

去半分怒意。

楚老夫人全身颤抖,有些黯淡的双瞳都是水汽,抬起食指戳着楚斩天的脑门叱责,这件事儿,是第一次。

直到楚老夫人昏迷,御医来探过脉,说幸好国公爷有掐人中,以及做了相应的急救措施,不然楚老夫人可没那么快醒来。

御医离去前,可是好生嘱咐:“切勿让老夫人再动怒了,她已经有了一些中风的症状,定然不可再受刺激。”

楚斩天听完御医的嘱咐,长长地叹一口气,“函哥儿,你跟我去祠堂,其余人该侍疾的去侍疾,都散了吧。”

楚斩天坐在四轮车上,吩咐长随:“推我过宗院去。”

宗院是供奉历代楚家祖先排位的祠堂,楚函跟在后头,望着楚斩天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记忆中,没有见过父亲如斗败的公鸡一样。

一直以来,父亲身为荣国公府的国公爷,不管在百姓心中,还是朝中,还是在他的心中,都是威武不屈,能文能武,令人敬畏的那个大将军。

哪怕他与母亲分居,心中万分苦楚,都没见他在人前展现出如此无奈,与失落的模样。

楚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楚老夫人的院落去祠堂宗院有一段距离。

楚函清楚,楚斩天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不会让长随推这四轮车。

自己善做主张,不顾劝阻,将薛阿苗与楚嫣儿调换身份,父亲知道后,叱责,却没有真的生他的气。

薛阿苗没死,活生生的做着信王妃,有信王护着,哪里会放过荣国公府,父亲无奈,也没有真正生他的气。

姜三郎是太子,领着楚嫣儿回到宫中,他迟早会见到信王妃,迟早会明白一切,父亲知道后,依然没有真正气过他。

唯独这次断指,父亲生气了,祖母病倒,险些中风,皆是自己的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