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皮皮只觉一个火球滚入体内,五脏六腑都燥热起来。一道神秘的大门打开了,潮汐般涌来一堆芜杂的情绪。她下意识地退了两步,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如果面前的贺兰觿是假的,她的身体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记得苏湄曾经说过,吞下魅珠,催情的效果将达到最大化,会陷入一种自我陶醉的情爱境地。这就是为什么每次千花拿到贺兰的魅珠都会迫不及待地吞下它。

她越是这么想,心中越是有了一种暗示,就越感到上半身如赴冰窟,下半身却如坠热泉,似有数不清的鱼追着她噬咬……

他观察着她的变化,似在意料之中,手在她脸上摸来摸去,好像在做一件陶器:“想要我了,是吧?”

她一脚踹过去,被他信手一叼,轻轻一拉,整个人都倒在他身上。皮皮一把扯开他的风衣,在他坚硬的胸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一定很痛,流了血,但他没动。

她又咬了一口,更狠更深,看得见清晰的牙印,他都没动,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眸中尽是捉狭的笑。

“贺兰觿你无耻!”她骂道。

“一颗魅珠而已,气成这样值当么。”他摸了摸伤口,痛得直吸气,“这里是沙澜,不用遮遮掩掩,喜欢我就说出来。想要我,就给你——”话音未落,“啪”,脸上着了皮皮一记耳光。

“流氓!”

“更正一下,是流狐。”

“啪!”又是一巴掌。

“尽情地打,谁让我是你的男人。”祭司大人一面说一面笑,觉得自己逗极了。

皮皮却开始冷笑:“祭司大人居然会把自己的魅珠硬塞给别人——我觉得你不该笑,该哭才对。要知道送上门的东西不值钱,上杆子的也不是买卖。”

那只死狼就倒在脚边,不知为何,血腥散发出引人食欲的香味,伴随着贺兰觿雄性的汗水,皮皮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却有种强烈地想吻他的*。

忽然,他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到一棵大树边,让她背靠着树干。

“小姑娘,你夜半三更,跟着个修行了九百年的雄性老妖,在漆黑的山上走了几个小时,还说自己没送上门?嗯?”

她想挣扎,被他死死地搂住,她双腿绞着他的腰,拼命地扯着他的头发。

“以为你是小红帽吗?以为你是来采草莓的吗?别告诉我你很天真不认识狼外婆喔。”

“……”

“或许刚才我不该救你,就让你被那只狼咬死……”

“……”

“关皮皮你才是采花大盗好吗?如果我想采花,你都不够我一顿的。祭司大人喜欢你,才会让你采,才会给你魅珠。人家给你一盒饼干,打开盖子吃就好,别说那么多废话行不?”

她轻呼了一声,他将头埋进她的胸口,轻轻地,用舌尖舔了一下,然后慢慢地从颈窝一直吻到她的唇,动作竟然出奇地轻柔。

祭司大人的呼吸是滚烫的,滚烫到融化了一切真相,四周冰凉的空气都被他烤热了,头顶树枝轻微地摇晃,露水滴在她的额上、脸上、颈上——和汗水混在一起,又被祭司大人的热度蒸发。皮皮只觉呼吸急促、面色潮红、暖气袭人——不知不觉想要更多,却在诱惑和恐惧之间彷徨。

哦,他不可能不是贺兰。

她确信自己在和一个熟悉的男人亲吻,所有的感觉、动作、气味都和以前一模一样。他们像一对老夫老妻那样如鱼得水、配合娴熟。

可是那个贺兰不可能来自东海。

他甚至很少提到海洋。

那颗迷药不可能有电脑芯片的效果,不可能让他说出预设的答案。

皮皮觉得自己快疯了,脑袋快炸了:如果这人真不是贺兰,自己的节操不是也没了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你在想什么?”

祭司大人很动情,但皮皮的脑子却在跑马,他很快意识到她心不在焉。

“千花……”皮皮忽然换了个话题,“会不会也在沙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