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光景,秦蕊珠人已经憔悴了不少。在码头见李炎卿无恙而归,她本来想不顾一切的纵体入怀,在看看他在海盗那吃没吃什么亏。可没想到,

他居然带了个如同画中仙子般的女人回来,举止之间十分亲昵,还口称夫人。

这算什么?自己日夜为他祈福,甘愿折损自己的阳寿去换他平安。可是他倒好,不但在海盗窝里快乐,还带个女人回家。难道自己临行时的表白,在他眼里,就只是个笑话?

难道爹说的是对的,女子无才便是德?自己能处理庶政,又能书写文章,风头远胜过这位县尊。难道是他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伤害,情愿找一个处处容让自己的小女人,而对自己无意?

明知道自己连个妾都不算,根本没有资格干涉李炎卿的事,可她心里却还是如同压上了一块巨石,说不出的难受。又想到自己的姿色比那女子相差甚远,那种高贵气质,更是自己望尘莫及,她的心就如同一件被人用力丢在地上的瓷器,碎成了数瓣。

轿内李炎卿与张若兰坐在一起,难免就有些蠢蠢欲动。张若兰羞的红了脸,小声道:“新到衙门,我一个人睡觉害怕。夫君请过来陪我吧。”

李炎卿闻听大喜,连香了张若兰几口。张若兰越发娇羞,“夫君,那天所谓约法三章,是我任性胡闹,你别当真。我是你的妻子,侍奉你是应该的,你不必理睬我那些疯话。”

“娘子,我答应过你了,只要你不喜欢,我绝不勉强。夫君我说话算数,不会食言的。”

等进了衙门,李炎卿吩咐人去烧水,又问张若兰“你喜欢吃什么,只管对我说,我亲自下厨为你去做。我告诉你,我的手艺可好呢,就算是咱香山的大厨,也未必一定就强过我去。不管什么珍贵材料,只要你说,我就去弄。再不成咱备条船,到恭常都那,找佛夷要去。”

卜加劳的炮厂设立,除了土地之外,也离不开材料、人工。香山县只要在任何一个环节卡一卡,他这炮厂就别打算开动。因此这段时间,澳门几乎成了香山县的自留地,缺什么找佛夷要,也快成了香山县公人的共识。

也有些葡萄牙人想要反抗,结果西芒趁机整顿,排除异己,吞并弱小。几场击剑、射击、赛龙舟比赛之后,卜加劳的炮厂内已经多了不少战俘劳工,西芒的地位也越加稳固。

张若兰道:“夫君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必为我特意准备。夫君是一县父母,要做大事,这些厨房里的小事,应该由我来做。”

“夫人,你那双手,又白又滑,一看就是在家里从未干过活的。哪能去做那些事?便是一个油烟,就熏坏了你。水热了,你先去洗个澡,我待会给你做几样小菜,让你尝尝手艺。至于衣服么,你先将就一下。等过几天,咱再去广东府城里去买,包你满意。”

等到张若兰前去沐浴,李炎卿这才长出一口气。那边秦蕊珠强忍悲痛走过来施礼道:“给大老爷道喜,恭喜大老爷平安而规……得纳新妇。”

此时那些衙役都已经到班房休息,这后宅只有他们几人,李炎卿见外面无人,猛的一把抱住秦蕊珠“蕊珠,这几天可想煞我了。”

秦蕊珠不想突然遇袭,下意识的就去推他,接着又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老爷,你放尊重一点。你已经有了夫人,何必还要来欺负我。我虽然是个孤苦无依的可怜人,也不是任你作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