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可挡——

楚鸣稳稳的站住,冷眼看风云变色、身心不移。

势不可夺——但、可啄。

待棍势即将达到最顶端时,楚鸣缓缓的出枪。枪的轨迹笔直,没有一丝技巧。待到枪尖与棍轻轻一碰,收回的速度却惊人。

枪名啄,取巧奇缠绵之意。其十分力中有九分是卸,剩一分也为引。一啄即退,便又是一啄。一啄一引,仿佛禅意。

高查的棍势仍不发,而楚鸣的枪却频频出击,如果没有磅礴的能量,金铁交鸣声微不足道。

一时间,场面变得异常的诡异,一个人巍然不动、棍势在不断累积;而另一人仿若未闻,轻啄即走。即使次次击打都看不到任何的效果,也一意孤行般重复着这呆板乏味的动作。

“杀!”

高查忽然大喝了一声,声音中云棍颤动了一下,那骇人的能量聚集得愈发猛烈。也许,下一刻,这能量便不受控制,势必粉碎任何所指之处。

“杀!”

楚鸣也大喝了一声,坚定不移的再刺出一枪。这一枪刺出,那风云之意淡了一分。

“杀!”

高查又是一声大喝,皲裂的磐铠泛起了深蓝。

“杀!”

楚鸣又刺出一枪,他这一声低斥伴着半口鲜血,那血却是暗红,如盘横郁结于病体中的淤血。

“杀!”

高查的声音变得高亢而尖利,云棍微微晃了晃,那上面恐怖的能量摇曳了一下,强大的势如实质般压得人无法动弹,连思考都变得生涩。

“杀!”

楚鸣这一枪刺得极慢,仍是一刺。比之前的动作慢了几十倍,但难得的是动作没有一丝犹豫。但,这一枪却不是刺向棍的,第一次,啄枪改变了方向。刺向了握棍的那只手。这改变仿佛微不足道,但高查的瞳孔却微微的收缩了一下,这一收缩,却没恢复过来。

“杀!!!”

高查的长棍终于落下了,气势磅礴。那上面的力量给人的感觉是深邃,如同高远的天空;如同不可违的宇宙;如同不可逆的命运。

“杀!!!”

楚鸣的声音嘶哑,一口口的暗红色血液从他的嘴里喷涌出来。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的凝固的血块。这血块让他的声音变得古怪,眼神也灰败老朽。唯一不变的是眼神中那种坚定不移的信心。

嘭——

巨大的力量从透明圆盾上逸散开来,那面奇怪的圆盾碎裂了,握圆盾的手肘也碎裂了。白生生的肘骨保持着握盾的姿势,被庞大的力量狠狠的向内打去。折断一般打进了楚鸣的胸膛,就好像他自己狠狠的打了自己一拳,拳头完全的打到了身体内。

噗——

第二个声音非常的小。楚鸣的另外一只手好像是机械的一般,忠实的执行着制定的程序。这只手紧紧握着长枪,长枪缓慢的刺向握棍的手腕。而那只手腕好像不会躲闪,任凭这长枪刺中。于是。楚鸣的这只手就爆开了,皮开肉绽。森森白骨握着的长枪在此刻沉重无比,稳定了一秒钟,然后缓缓的垂下,如同被打死了一条蛇,没了气息。

“好厉害的棍!”

楚鸣坐到了地上,一边苦笑一边大口大口的吐血。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把身体里所有的血都吐完。

“好厉害的枪!”

高查傲然站立着,长棍垂在他身边。但那根棍已经没了生的气息,如老人的一根拐杖一般。支撑着高查不倒下。

“为什么不躲?”楚鸣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躲?”高查反问了一句。

“活着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