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起鹰飞,笑嘻嘻的白夜花还保持着笑容,但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所有该死的都死透了,不该死的重伤。那些底牌还没有打出来,就被一个野蛮的家伙掀了牌桌,这种简单粗暴的蛮横——

“妈妈呀!”白夜花努力的合上嘴,下巴发出咔哒一声,像是脱臼。

“妈妈呀!!!”白夜花再次惊叫起来,他突然发现血婴还没死,并且站了起来。

“你没看错,他才是最危险的。”楚鸣满身是伤,但还笑得出来。

“杀!!!”白夜花怒吼了一声,他可不缺狠劲。

“等等,搭档,我没说完。”楚鸣拦住了他:“对于别人,他确实很难杀,还好,我和他很熟。”

楚鸣走向了血婴,血婴身体表面的鲜血在一阵阵的起伏,就像有种力量在推波助澜一样。

“搭档,注意看,这很神奇。这种家伙我只干掉过一个,如果你明白这句话,就应该拍照留念。”

楚鸣伸出完好的那只手,粘稠的血液包裹住了他的手,像油漆一样。而楚鸣也稍稍慎重了一点,蓄势以待,准备着致命一击。

忽然,沸腾的鲜血平静了,而且还慢慢的缩回到血婴的身体之内,露出一张苍白的婴儿脸。

“纯血的味道。”

血婴居然会说话,他的声音依旧尖细难听,但很清晰。

“纯血?”楚鸣挠挠头:“大概是吧。之前干掉那个是有这个名头。”

“纯血亲王迈诺克。是他吗?”血婴说道,他声音颤抖着,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本来就这样。

“好像是,不过没关系,你可以亲自去问他。另外,可以开始杀了吗?”楚鸣和颜悦色的问道。血族对其他人是威胁。对他就是补品。

“不,你不能杀我?”

“凭什么?你人品低劣,不能申请豁免!”楚鸣很冲的反问。

“我是混血。对你没用。”

“为什么?说不定混搭的风格更适合我。”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尊敬的纯血亲王,你并不了解血族。”血婴低声说道,这样子有点低声下气了。

“我可不是血族,我干掉了一个血族,你是第二个。”楚鸣纠正血婴话里的谬误。

“不,你就是纯血亲王。”血婴很固执。

“迈诺克是我杀的,我掠夺了他的血液。你明白吗?”楚鸣重申道,他仿佛要刻意的激怒血婴。

“是的,纯血亲王。”血婴点点头,仅仅是点点头。

“难道你不想为他报仇吗?”楚鸣忍不住问了出来。

“为什么要报仇?”血婴仿佛被这个问题困扰住了。疑惑的反问。

“可是我杀掉了迈诺克亲王。”

“对,所以你就是纯血亲王。”

“我的血液是掠夺而来的。”

“我们有不掠夺血液的族人吗?他们怎么活下来?” 血婴更加的迷惑,血族就是以掠夺血液为生的,这是吃饭喝水,理所应当。

“可是——”楚鸣语塞。

“高贵的纯血亲王。你完全不必为此烦恼。我们血族不会对谁忠诚,只有奴役。”

血婴的头又垂了下去,他甚至没有再试图恢复自己的伤势,在楚鸣面前保持着虚弱的状态。这种恭敬应该不可能是伪装。

“大约这是我老婆留下了一个时间节吧。另外一个老婆。”

楚鸣大概想通了,他亲爱的梅吉处处留有后手。这些布局有深远的意义,直到现在依旧在发挥作用。

“高贵的纯血亲王,如果你愿意,请收下我这个奴仆。以我的鲜血发誓,在我不能杀死你之前,我绝不会背叛。”

血婴跪倒在地,这个姿势并不全是谦卑,而是跪倒时暴露了颈部血管,这才是真正的臣服。

楚鸣愣住了,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遇到有人倒头就拜的情况。或许以前他还期待过这种情况,但后来他才发现,这不过是文学作品中的编撰,根本不存在于现实之中。不过这才是开始,还有更过分的。

“你卑贱的仆人不会让你失望的,血烟银就是我敬献给亲王大人的礼物。”

血婴匍匐在楚鸣脚下,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不明白。”楚鸣摇摇头,直截了当的说道。

“强者就应该奴役弱者,这样才能让血族更加强大。”血婴解释道。

“还有呢?”楚鸣觉得血婴的话没有说完,追问道。

“如果大人能赐予我一点纯血——”血婴说这话的时候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惶恐和激动,仿佛这件事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纯血?很重要吗?”

“是的,很重要,非常重要!大人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位纯血亲王,很可能也是唯一的一位。如果早点遇到你,我就不用再去贪图琅邪之血和术之家族的核心血脉了。相比大人的血统,他们这些人的血液对我来说顶多是高级一点的补品。血烟银和大人的纯血相比,什么都不是。”

血婴很聪明,他们这种寿命悠长的物种就没有太笨的,他很快就找到了对付楚鸣的办法,这个办法就是全心全意的臣服、以及不掩饰的说出自己的意图。

楚鸣确实很吃这一套,他讨厌弯弯绕的阴谋,不惧怕但不喜欢。

“你不会直接抢吗?比如干掉我,获得纯血?”楚鸣试探着问道。

“大人,你真的不了解血族。”血婴苦笑:“只有赐予的纯血才不会被排斥,如果不是你赐予的,对我来说就是最毒的毒药。”

“是吗?”楚鸣轻声问道,但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滴血甩到了血婴的嘴里,然后看着满地打滚的血婴,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