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鸣在体悟熔岩圣堂的境界、白夜花在无所事事的闲逛、铁皮待机。最没有存在感的血婴,他从沉睡中醒来的。

“纯血的味道啊!”

血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仪式过后的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强大,这种强大还在持续,大约需要三个月才会停止,他很久没有体会过强大带来的快感了。

血族有得天独厚的天赋与寿命,但相对的就是艰难的提升过程,血婴他自己都忘记了上次能力提升是什么时候,一百年前还是两百年前。

“这是个慷慨的主人。”

看着紧闭的房门,血婴默默的想道。他想起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族人。

混血、阴险、卑贱、惶恐——这是血婴对自己族人的定义,而且他一直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在远古灭族灾难以后,他们这个种族就是这样苟延残喘,剩下的族人纷纷依附于其他势力,卑贱而卑鄙的活着。

血婴不想这么活着,他一直徘徊在遗弃之地附近,这是传说中血族最后一只军团被剿灭的地方,血婴幻想着能遇到传奇军团中的幸存者,那些在传说中强大无比的战士。

所以血婴遇到楚鸣是偶然也是必然,他是幸运的,他找到了唯一一位纯血亲王,血婴也是不幸的,因为他其实很清楚,自己这个主人不是血族,而是人类。

“这是个勇敢的主人。”

血婴这样想道。他的这个主人实力并不强,但却有无与伦比的战斗智慧,在血婴漫长的记忆中,他找不到任何一个同样的人。即使那些强大很多人,在战斗智慧上也差之甚远。

勇敢——这是血婴从未想过的一种品质,只有传奇军团中的那些强大战士才认同这种美德。正因为这些传说,才让那段历史显得不真实。

几乎所有的血族都怀疑这个传说的真实性,一个勇敢的血族?!算了吧,血族从来就是卑鄙的。

“这是个睿智的主人。”

血婴欣慰的笑了,他笑的原因是骄傲。血族的一个技能是寄生。所以他们非常了解人性。血婴在看见楚鸣以后选择了臣服和坦诚,这是个幸运的选择。

越是和自己这个主人接触得久,血婴就越庆幸自己应对的正确。他这个主人看起来似乎什么都不在乎、洒脱而幽默,没事的时候喜欢揣着手到处游荡。

可是,这不表明他笨。他不在乎不表示他不知道,他知道,只是不在乎。如果他在乎,即使再复杂的阴谋也休想欺骗他。他有一种破解阴谋的非常手段,是一种看起来简单粗暴的方式。

但仅仅是这样吗?血婴反复回忆过巴闭星上的场景,楚鸣在收拾最后局面时。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以后。所有阴谋诡计都烟消云散。血婴自问自己也可以做到。但绝对做不到这么快。

两点之间的直线最近,也只有一条。相比白夜花的做法,这简直就是一正一反的鲜明对比。

“白夜花,这个聪明的混蛋!他才最像血族。”

想到白夜花。血婴涌起一阵怨念。这个卑鄙无耻没有下限的混蛋对他的威胁最大,而且和他一样,白夜花第一时间表达了自己友善的立场。这种眼光让血婴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而且——

“嗨——”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夜花也来到楚鸣的房间外,他看见了血婴,打了个招呼,这一声招呼体现了白夜花强烈的优越感。

“我叫埃希摩多瓦尔德瓦尔西瓦林古立姆。。。。。。都隆锡克纳昌多杰提里。”

血婴说得很快,这几百个字只是他的姓氏,血族的姓氏就是他们的族谱。

“好了好了。我错了,古伦管家大人。”

白夜花服软了,他可领教过血族的执着,是那种能用一百年时间来讨论姓氏渊源的执拗。在白夜花看来,血族最大的优势不是他们的诡异能力。而是有大把的可以随意挥霍的寿命。

“你这个没立场不坚持的混蛋。” 古伦管家大人不客气的说道。

古伦是楚鸣给血婴取的名字,是他姓氏的缩写,楚鸣认为那一长串名字浓缩以后就是咕噜咕噜。而血婴很巧妙的将其误会为古伦,主人赐予的名字是永恒的,还会遗传给他的子孙后代,咕噜咕噜这个发音显然不够高贵。

“喔,古伦管家。”白夜花咽了口唾沫,很巧合的发出咕噜一声。白夜花就是很喜欢调侃这个血族,究其原因很可能他们是同一类人。

“我们会被追杀,怎么办?”白夜花可不是简单的游荡,他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意料之中。”古伦点点头,然后慎重的看了看依旧紧闭的房门:“主人会有办法的。”

“不要这个样子嘛,我们现在同舟共济,可不要藏着掖着。”白夜花不满的大叫起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古伦板着脸回答道。

“我也不懂。”白夜花点点头,话题忽然一转:“我从铁皮那里打听了一些事,是你这个主人的,你好像还有一个主母,在遗弃之地。”

“忠诚的奴仆从不窥探主人的隐私。”古伦很严肃的说道,说完这句话仿佛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袋说道:“对了,厚土星的势力分布,我还记得一些。或许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是哦,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实我有个计划,只是这个计划有点阴险,你的主人顽固不化,哦——呸呸呸,我说错了,是勇敢坚强、义薄云天。所以我们可以先合计合计。你喜欢阴险吗?哦?从你的表情看,这是默认?太好了,我们是知己,人生难得一知己,哈哈哈哈。。。。。。”

白夜花的声音越来越小,两个不以卑鄙为劣行的人凑到一起,也不知道会结出什么样的恶果。

。。。。。。

神历七纪元302年4月22日下午7点,厚土星浴日节的前一天。朗公主的战舰停泊在了厚土星留洲第四空港。楚鸣站在舷梯前,迷惑回过头:

“古伦呢?”

“他还在沉睡,血族啊!”白夜花无可奈何的摊开手。

“叫醒他吧。”

“好的。”白夜花心甘情愿的充当跑腿小厮。

十几分钟以后。一名士官匆匆跑了过来。

“你的同伴摔伤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摔伤?”楚鸣挠挠头,也只好折回了战舰。

白夜花从一处栈桥跌落,摔伤了大腿和肋骨。这是小伤,医生很快就治好了他,可是脑震荡带来的昏迷却有点麻烦,脑部创伤在任何时期都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手段。

楚鸣只能等着,朗公主的人也来看望了两次。在所有人都感到不耐烦的时候,白夜花终于醒了过来,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