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力那是不错的,前面的那一段都是对的,怎么这一段就不对了呢?要知道,从前面那一段开进来就只有一条路,根本就没有岔口。

“没记错。”我一脸肯定地回道。

阎菲菲一脚刹车踩了下去,把甲壳虫停在了路边。

“你有没有发现,十多分钟前,我们好像路过过这里。”

阎菲菲不说我还没有发现,她这么一讲,我真还记起来了。十多分钟前,咱们确实从这里路过过。

“不是只有在走路的时候会遭遇鬼打墙吗?开车难道也会?”我问阎菲菲。

“那东西要来找麻烦,跟开车还是走路没关系。”阎菲菲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道:“守宫星宿不为凶,并用轮还入吊宫。但看时师说神煞,不分坐向是愚蒙。”

“什么意思?”阎菲菲念的这一通,我确实没太听懂。

“这条路,咱们得看着天上的星宿走,要不然就等于是在瞎蒙。”

阎菲菲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天窗,抬起头,在那里看起了天上的星星。

我也跟着抬头看了起来,天上的星星很多,密密麻麻的,看上去都是一个样,我也分不出谁是谁。

“逐月入中求去处,犯着须令失马牛。只如太岁申子辰,辰戌丑未将频频。”

阎菲菲又念了一句我听不懂的,念完之后,她发动了甲壳虫,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她这是要干吗?在甲壳虫窜出去之后,阎菲菲猛地将方向盘一打,车立马就向着悬崖那边冲了过去。

“你要自杀别带我啊!”我大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车不应该是冲下悬崖了吗?怎么还好好地在路上呢?更让我惊奇的是,眼前的路我有些熟悉,应该是上次坐驼背他们那破面包走的那条路。

“看看这路对不对?”阎菲菲指了指前面的路,得意洋洋地问我。

“厉害!”我竖起了大拇指,赞了阎菲菲一句。

就在我正因为咱们找到了路而高兴的时候,突然有一张惨白的脸贴到了车窗上。

“啊!”

我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一把抱住了阎菲菲,将脑袋埋进了她的怀里。

好柔软,好温暖。那张惨白的脸带给我的害怕,顿时就给这温柔乡弄得不见踪影了。

“臭小子!”

阎菲菲狠狠地掐了我一下。

“啊!”

我的这一声惨叫,不是吓出来的,而是痛出来的。

那张惨白的人脸仍旧是贴在副驾驶的车窗上的,他好像还在对着我笑。

“叫你准备的纸钱呢?那点儿出来散给他。”阎菲菲说。

我慌慌张张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叠纸钱,颤抖着手把车窗开了一条缝,将那玩意儿塞了出去。

一松手,那些纸钱便朝着后面飞去了,就像是有很大的风在吹一样。但我看周围的树枝,全都静悄悄的,不像是有风啊!

那张惨白的脸呢?刚才都还在,怎么现在不见踪影了呢?

“小鬼求财,厉鬼害命。遇到小鬼没什么好怕的,给钱就行。”阎菲菲说。

“我怎么知道是小鬼还是厉鬼啊?”我问。

“小鬼求财会现身,厉鬼害命不见影。”阎菲菲重新发动了甲壳虫,道:“厉鬼要害你的命,是不会现身的,甚至你给他害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哪路鬼邪。”

“你这意思是说,只要现了身,就不会害我的命吗?”我问。

“基本上是。”阎菲菲说。

“叫我娘子那家伙,我都跟他见了好几面了,是不是说明,他不会要我的命啊?”我问道。

“跟你碰了那么多次面,都没要你的命,你觉得呢?再则你刚来方圆斋的时候,我不就跟你说过了吗?你结那冥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麻烦出在死人钱上。”阎菲菲说。

“你指的是吴半仙说的那千年姻缘?”我问。

“没有现身,也没有线索,连那是个什么东西都没一点儿头绪,甚至也不知道其会以什么方式,在什么时间,对你做什么。”阎菲菲叹了口气,道:“厉鬼害命不见影,不正是如此吗?”

听完阎菲菲这话,我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此说来,我都不能说是活一天算一天了,顶多只能算是活一分钟算一分钟。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东西会在哪一分钟把我的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