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洛予夏抬头看着站在门边,却沉默不言的佑然,挑眉平静问道。

佑然看向洛予夏的视线是复杂的,依旧含着恨意,但似乎又多点了什么,“你…那些事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说出来?”

说出来的话,或许后面她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了。

洛予夏莫名其妙,又或者说用自嘲的视线看着佑然的,随后低下头搅拌着碗中并没有吃多少的米粥,声音清淡:“有区别吗?”

“什么?”佑然愣愣问道。

洛予夏眼睛里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将所有委屈痛楚掩藏在薄雾后面,令人看不见摸不着,“早说晚说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又何必凑上去说一堆还没人信,呵呵,反正现在说了也没有人会信我,所以我才不愿意说,也不想说。”

佑然显然有些激动,虽然洛予夏并不知道他到底在激动什么,理应来说,她现在变成这样,佑然也出力不少,没必要给她伤害之后的怜悯和同情,她不需要。

“这怎么没有区别了,要是你早点说的话,结果肯定不是这样子的,你怎么就这么倔啊你,你脑子就不知道变通二字怎么写是吧,谁说没人信了,我不是相信你的嘛,我…”

洛予夏没有明显的感动,甚至连稍微起伏大一点的情绪没有,就那样神情清淡看着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佑然,眸中什么情绪都没有,却偏偏让佑然感到了无力。

低垂下头,眸子微红,拳头在洛予夏看不见的地方颤抖着。

以前洛予夏被不信任被怀疑被排斥的时候,如果佑然也是这般跳出来对她说,他相信她,她肯定会感到高兴甚至是激动的。

可是现在的她无所谓了,反正情况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的时候,佑然却说相信她。

还真是…讽刺得让人可笑,却又莫名悲哀!

“…不委屈吗?不觉得难受吗?”换做是他的话,他肯定会上前撕了那个让他受尽痛苦委屈的人。

洛予夏放下汤匙,看向了远处,薄金色铺满她的眼底,将里面的悲楚和嗤笑映衬得越发明显起来,淡色嫩唇轻轻抿了下,似乎在笑,可盈满苦涩:“委屈?难受?当然觉得啊,只是佑然,你觉得我能做什么,报复你们吗?还是将你们用在我身上的手段狠狠反击回去,我也很想这么做,可…”

“我不能做,也不想去做,因为我不想变得跟你们一样残忍,我自己经历过的遭遇我自己知道就好了,没必要满世界去宣传,或许能够得到别人的怜悯,可怜悯过后就会被很快遗忘,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早就习惯了。”

佑然嘴角轻颤,那声对不起怎么都说不出口,喉间满是酸涩,堵得他难受,看向洛予夏的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像是似乎感受到洛予夏那种沉静的死寂,佑然蓦然往后倒退一大步撞在门上,发出响亮的动静。

“你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或许我会说句没关系,可接受了道歉,并不代表你们带给我的痛苦我会忘记,可能我会记上一辈子。”洛予夏扭过头,嘴角轻轻上扬看着佑然笑道。

明媚得没有任何温度可言,礼貌而疏离。

“等到我真正放下这些事了,下次再见的话,我们就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了,突然的,有些期待呢!”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外面的阳光,金色落在她卷长的眼睫上,缱绻出一种朦胧的伤感。

佑然并不期待洛予夏忘记这些事,但看见洛予夏一副恨不得他们是病毒,要离得远远的表情,干脆破罐子破摔道:“老大是不会放你离开的,我们也不可能有成为陌生人的那一天。”

“我知道。”

是的,她都知道,知道以南宫瑾的性格又怎么会轻易开口放她离开,心里是形容不出来的滋味,有些酸涩,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感觉吧。

“那你…”佑然还是想知道洛予夏明知道离不开这里,为何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洛予夏已经累了,抬手打断他的话:“佑然,抱歉,我累了,能让我休息一会儿嘛!”

不甘心带上门,佑然转过身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留下血迹斑驳的拳印,而九月就抱臂站在一旁看着,淡淡瞥了眼紧闭的门扉,眸色深沉:“你们说什么了,让你气成这个样子。”

佑然不理会九月,直接就走,留给九月一个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