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微微一笑,似乎对九月说出这番话并不感到意外,或许他只是为了让九月说出这样的话,才会说出那般漏洞百出的理论来的。

南宫瑾侧目看着莫清,随后起身上楼。

莫清见状也起身,整理衣服上的褶皱,语气温和,眼眸温润如玉,只是那玉浸染着水的凉寒,完全失去了在洛予夏面前的淡淡暖意,“我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我是个旁观者,所以我看得别你们这些身在网中挣扎的人更清楚明白,难道你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你们被人设计了吗?”

“你们和夏儿究竟认识了多少年,难道还不知晓她的性子,若真的想要背叛出卖你们的话,又何苦将自己置于那样不堪的境地,遭受那些非常人的痛苦,或许在你们心里早就明白过来了,只是不愿意去解释,这也就意味着秋宣的惨死成了悬疑。”

九月等人面色一凝,沉着脸色没有开口打断莫清说的话,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个真的无法去反驳半句。

在得知那三年洛予夏是怎么过来的,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境遇之后,他们对她的恨意已然开始动摇起来,只是秋宣的死依旧是悬在他们每个人心上不可抹灭的伤痕,无法忘却的后果就是,他们对洛予夏依旧是恨着的。

或许是因为习惯,又或许是因为真正该恨的人没有出现,所以洛予夏成了替代之人。

“可是现在说得再多也都没有任何用了,就像洛予夏说的那样,很多事在八年前就已经注定了结局,我们只是按照早已规划好的路线行走下去,终究变成这样。”凌宇垂下头,盯着手中文件看。

但坐在他旁边的佑然知道,凌宇停留在这一页纸上已经超过十分钟了。

“这便是你们要去解决的,你们和夏儿不可能这样子一辈子下去,既然早就熟识了,又何必以陌生的关系结束,好好想想怎么缓和这段关系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莫清刚迈出两步,就退回来笑眯眯看着沙发上的三人说道:“对了,还得在告诉你们一句很重要的话,就是,少去招惹夏儿生气,我这人脾气其实一点都不好,到时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佑然呆呆看着莫清离去的背影,半响憋出一句话:“这一定是威胁。”

九月煞有其事点头肯定道:“肯定就是威胁。”

凌宇白了两人一眼,低下头思索着莫清说的话,发觉很多话并非不是没有道理,而是他们的双眼都被仇恨所蒙蔽,不愿意去看到罢了,只是现在…

他们也依旧扯不去遮挡在眼前的蒙蔽,看到的世界依旧是扭曲血腥的,也依旧对洛予夏抱着怀疑的态度,憎恨也不会随着一两句话就一了了之,消除憎恨是需要过程和时间的。

洛予夏静坐在落地窗前,手指不时划过玻璃窗,在上面留下浅浅痕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还在想着凌宇说的话?”进了屋,南宫瑾一眼就看到倒映在玻璃窗上的人影,眸光微闪。

洛予夏没有回头,只是端详着那道出现在玻璃窗上颀长的身影,脖颈微微往后扬了扬,视线从南宫瑾身上一掠而过,带着丝不自然,和掩藏在眸底扭曲的恨意。

“没有。”洛予夏诚实摇头,也知道自己的任何一个表情瞒不过南宫瑾,于是干脆实话实说:“他说的很对不是嘛,南宫瑾或许你曾经真的很爱我,可那曾经已经是过去,老是提起来一点意义都没有,只会加深我们之间的矛盾和尴尬。”

南宫瑾眯眼:“矛盾?尴尬?”

“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说些什么,像是整个大脑都不受控制,只是这种随心所欲我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到了,倒有种舒适的感觉。”

说着,还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拉开纤细的腰肢以及天鹅颈般美丽的脖颈,引得身后男人眸子一暗,蕴出淡淡欲色。

“你今天晚上确实有些奇怪,话和笑都突然多了很多,自从你来到这栋别墅开始,你就很少主动开口和我说话,可今天你一直都在跟我讲话,有的没的都会提上一句,稍稍让我有点讶异。”

南宫瑾缓步走到洛予夏身后,弯下腰碰上了洛予夏的额头,眸子深邃如夜空,看似悠然简单,却囊括了很多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里面,惊得洛予夏忍不住扬起了脖子,雪白的脖颈以及锁骨都暴露在南宫瑾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