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手指描绘着洛予夏那清雅温婉的五官,总是沉淀着细腻的笑意,犹如甜点一般细软甜腻,令人每呼吸一口,鼻息间都是这股腻人的味道,萦绕心间,经久不散。

看了眼时间,终是披上衣服出了卧室,而身后床上的人则是翻了个身,将一旁的枕头抱在了怀中蹭了蹭,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睡眠,只是还没出去的南宫瑾脚步顿了顿。

“老大,这么晚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嘛。”九月身上的白色西装早就已经换下,褪去那副温文尔雅,变得精明冷情起来。

南宫瑾指了指书房,意思是到书房里面再说。

似是很疲倦靠在椅背上,凉薄凤眸微阖着,叫人看不清里面所藏匿的神色,九月也不清楚这么晚了,南宫瑾不陪着洛予夏,把他叫来也不说话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只是心头这么想着,九月也不敢贸贸然开口,反而在心中不断回想着宴会上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他没注意到的事,但任凭他思来想去的也想不出来,只好沉着心微微垂着头等南宫瑾主动开口。

这一等就将近过去了半个小时,九月额角都开始渗出了淡淡冷汗,南宫瑾这才开了口:“九月,你说我这么做,对她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一听,九月就知道症结在哪里了,可是这番话让九月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小心翼翼问道:“老大,你的意思是…”

南宫瑾深深朝他看去,眼神迷离深邃起来,藏着骇人的冷漠弑杀之意:“给了她希望,最后再给她绝望,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做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亦或者对对错错,今天我带她去护城河走了走,说了一番让我…”

心动摇的话,竟然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有种像毛头小子那样的手足无措,茫茫然在心头略过,那时候他整个脑海都是凌乱的。

九月抿了下唇角,眼神也开始冷冽起来:“老大,你的意思是你还想继续伤害小嫂子?可是秋宣的事不是可以证明不管小嫂子的事嘛,怎么老大你还…”要这么做。

南宫瑾眼眸似乎闪烁了下,又似乎没有,让九月心头忐忑不已,但刚才说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只好紧紧抿着唇瓣不再说话。

冷硬压迫的空气似乎都有些流转不通,让九月心头的压力越来越大,苦笑一声:“老大理应这是你和小嫂子之间的事,我这个做属下的不好多说什么,我也知道很多事情都存在着疑点,我们也不可能再像以往那样去全身心信任小嫂子,可再次伤害她的话,我想小嫂子她会崩溃的吧。”

那种得到全部希望过后,发现希望背后是令人崩溃绝望的黑暗,洛予夏绝对会崩溃的。

而且以前所有的事都蒙上一层误会薄纱时,洛予夏看向他们的视线都扭曲着恨意,那种恨意让他们暗自心惊。

虽然那扭曲的恨意随着事情说开之后,逐渐淡去,可偶尔回想起来,还是令九月心脏紧缩了下,他是不是应该庆幸着洛予夏并没有展开任何报复。

都说女人若是狠起来的话,男人都要往旁边站,可洛予夏却什么都没做,那种宛若死水一般的沉寂才是最令人感到害怕,和惊惧的。

“九月,”南宫瑾淡淡开了口,声音中的压迫气势更甚,哪怕九月跟在南宫瑾身边这么多年,也还是有些不太适应,“有些伤害是在所难免的,八年,整整八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让你变心,你也捉摸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不知道她偶尔出神的眼神有多冷。”

那种冷连南宫瑾看见了都皱眉,更何况洛予夏心里一直都藏着事,这让南宫瑾怎么可能不多想。

“可…”九月还想说什么。

南宫瑾沉声打断了九月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九月,我虽然还爱着她,但那仅仅只限于现在,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A市,我们早晚都是要回到帝都的,现在帝都的天已经变了,再不回去的话,有些人就沉不住气了。”

有些人是指哪些,九月和南宫瑾两人心知肚明。

一番不算对话的对话在两人共同的沉默下,而宣布告终。

只是各自回去休息的两人却怎么都睡不着了,翻来覆去脑海中都在想着事情,直到天亮也毫无半分睡意。

洛予夏倒是难得睡得一次好觉,早上九点过才懒洋洋从床上爬起来,抬手抓抓睡得凌乱的发,看了看身旁早就凉透下去的位置,也不在意,自己翻身下床去浴室开始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