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松再给南宫宜徽泡茶,手法熟练,滚烫的水冲泡开六安瓜片,茶香顿时随着热气蒸腾上来。

南宫宜徽闭了闭眼,双手搭在摇椅扶手上,轻轻摇晃着,闻见茶香笑着说道:“青松你这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张青松不苟言笑的脸上出现丝淡淡的笑意,将冲泡好的六安瓜片放在了南宫宜徽的手边,“老爷这是抬举我了,多亏老爷不嫌弃我这笨拙的泡茶手法,不然我这脸都不知要搁哪儿去了。”

南宫宜徽笑骂了声,浑浊却不显得迟钝的眼眸中满是算计的精光:“他们倒还真是沉得住气,他们现在还没动手我可以理解为还在观望,可为什么瑾儿这个孩子也开始闷声起来了,青松你说瑾儿这孩子心里头在想些什么啊。”

张青松没直接说不知道,只是委婉道了声:“成大事者,应当沉得住气。”

南宫宜徽叹口气:“青松我管不了南宫家几年了,瑾儿心性成熟,做事雷厉风行的,小辈里面就属他最让我满意,但他对感情的事看得太重,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之所以会告诉他,他想要继承名额的话,就必须有个孩子,而且必须是那个丫头的,却不知我的良苦用心。”

张青松眼眸闪烁,说句实在话,他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一向精明的南宫宜徽,会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南宫家的继承人不需要心狠手辣之人,也不需要有妇人之仁的人,这两点瑾儿虽然都符合,可错就错在他对洛予夏感情着实深重,青松你都不知道偶尔瑾儿看向那丫头的眼神有多可怕,那样的占有欲让我感到心惊。”

不只是心惊,南宫宜徽完全有可能怀疑,如果洛予夏说她不喜欢南宫瑾继承南宫家事业的话,南宫瑾哪怕犹豫过了,哪怕后面要面对的麻烦事很多很缠人,他都会认真去执行洛予夏说过的话。

所以南宫瑾对洛予夏的念头必须彻底斩断,这也是为了他好。

到时只需要洛予夏怀孕,不管孩子有没有生下来,他只需让人在洛予夏耳边“无意间”说出来,哪怕洛予夏不愿意相信,最后他都会想方设法让洛予夏看到那所谓的真相是如何的。

试问一下,一个死了两次心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再次原谅那个一次次伤害她的人。

这样一来二去的,两人之间本就有的罅隙会越裂越大,直至不能修复。

张青松是跟在南宫宜徽身边最久的人,见南宫宜徽开了口稍稍提了句,顿时知晓南宫宜徽真正想法的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背脊生凉,心里说不出来是何种滋味。

半响都没听到张青松说话的南宫宜徽也没任何疑惑,他知道他这样做是不道德的,可是为了南宫家屹立不倒,为了他的宝贝孙子瑾儿,再缺德的事他都要做下去,免得百年之后到了地下,他都无颜面对自己的老祖宗。

至于南宫瑾得知此事后会作何感想,那都不在南宫宜徽的考虑范围之类,或者换句话来说,他可以猜测到每个小辈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可就唯独对这个一手带大的孙子看不透他的心思。

南宫家是南宫瑾势在必得的,所以南宫宜徽也不用去担心他知道他的算计后,会对南宫家做些什么,比起随手一抓就能得到的女人,南宫家那庞大的家业才是令人更加心动的存在。

有权有势之后,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

但也只能玩玩,动钱包不动感情。

而另一片大洋。

洛景晨嘴角叼着烟,神情慵懒却眼底冷冽眺望着远方,手底下的人他都联系得差不多,可要布局的话,得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行,也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慢慢浸入进南宫瑾,以及帝都各大世家的新势力中。

八年前因为洛予夏一事,他安排潜藏在各个世家的探子款全部被暴露,虽然最后大部分都逃了出来,但暴露了就是暴露了,不能在用第二次,所以一切又只能重头开始,极为费心费神。

子桑罂看他拧着眉头,心虚的挪开视线,到底没敢把前不久洛予夏的事,在洛景晨面前提起半句,“景晨,我说你差不多得了,你都好几天没休息过了,这些事都急不得,你再急也没用,再说了帝都世家若那么容易就能被人插进眼线的话,那么这些个世家早就覆灭了。”

即便是再没用的世家,也还是有着脑子的,一旦家族势力被吞噬干净的话,没有家族的庇佑,死便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洛景晨明白这个道理,可明白归明白,但该做的他都还是会去做,哪怕时间不够,他都要倾尽全力去拼搏一把。

“我没事,回程的机票你都订好了,回去你知道该怎么说的,现在暂时还不能和南宫瑾他们起冲突,但现在我更担心的是苏颜查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