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皱眉收回放在洛予夏额头上的手,拧着眉头,揉着太阳穴无奈说道:“阿瑾可以告诉我夏儿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的嘛。”

南宫瑾视线落在昨晚没来得及扔垃圾桶的玻璃制品,莫清也顺着他视线望过去,咦了一声,随后便明白过来了,这下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先给她物理降温吧,如果体温一直降不下来的话,在酌情用点药,阿瑾我介意你让子桑罂过来给她看看,心理方面的问题我一点都不在行。”

南宫瑾凉薄凤眸中快速掠过一丝诧异,“心理方面的问题?”

他好像上次不知是听莫清还是子桑罂说起过,只是洛予夏表现得太正常了,让他都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莫清刚想出去,就被身后的南宫瑾给叫住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唉,其实说不说都无所谓,反正这件事始终都是夏儿心中的结,”莫清并没有回头,生怕他一回头看见躺在床上,烧得满脸通红的洛予夏会忍不住红了眼眶。

“夏儿她特别害怕在节假日摔碎东西,事情的缘由就是因为她在元旦节那天失手摔碎了一个碗,结果第二天景晨就出事了,连她也差点被卷进去,所以这件事带给她的心理阴影太重了,平时还好,可一旦无论什么节日,她只要摔碎了东西,就要忧心好长一段时间。”

南宫瑾嘴角动了动,看了眼躺在床上皱着一张烧得通红,显得格外脆弱,似乎一碰就碎,让南宫瑾心里极为不好受。

抬手让莫清快去叫子桑罂,“把陈诗也叫过来吧。”

莫清嗯了声便出去了。

洛予夏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喉间发出痛苦的嘤咛声,两只手紧紧扯住身下的床单,南宫瑾没有丝毫停顿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将她紧抓住床单不放的手给掰开,随即便握在自己掌心中,灼烫的温度烫得南宫瑾心脏跟着紧缩了一下。

淡淡却不容忽视的刺痛从心脏蔓延开来,直至遍布全身。

子桑罂顶着一头鸡窝头,一脸不渝闯进来,就开始轰南宫瑾,就开始手把手给洛予夏降温,温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可洛予夏身上的温度没有要退却下去的意思,看得子桑罂也开始跟着着急起来。

莫清在一边记录下了洛予夏的体温,抿了下唇角扭头对子桑罂说道:“看样子还是要给她用点药。”

酒精是绝对不敢给她用的,谁让她现在是孕妇,就连用药都要小心再小心,唯恐伤到了她肚中的胎儿。

没想到子桑罂只是摇头,看着洛予夏闪烁了下眼眸,最后直接开口将人全都给撵了出去,连南宫瑾也不例外。

面对眼前一干人等的疑惑,子桑罂是这样跟他们解释的:“我单独跟她说说话,她这是纯属心理问题导致的高热不退,哪怕用了药也不见得会有多大效果。”

莫清张了几次嘴,最后眼角瞥到南宫瑾都没说话,他也就沉默点头了。

反锁上门,子桑罂脸上的忧色才流泻下来,“真的是欠了你们兄妹两个的,一个比一个还要不安分。”

大清早的洛景晨正准备到处逛逛时,就接到了来自子桑罂的电话,愣了下,接通,那边人一口气不歇说完之后,洛景晨脸上的表情阴沉得要滴下水来:“你说什么,靠,就知道不能相信南宫瑾这个混蛋,夏夏现在如何了?”

再怎么心里咒骂着照顾不好洛予夏的南宫瑾,洛景晨心中最重要最担心的人始终是洛予夏。

子桑罂捏了捏鼻梁骨,苦笑一声:“高热始终不退,一直在模模糊糊叫着你,你那些年可谓是真的把她给吓惨了,连现在都不能忘却半分,心病还需要心药医,这个我可没有办法了。”

洛景晨磨了磨牙,深呼吸一口气对子桑罂说道:“你把电话放在夏夏耳边吧,我和她说说话,也就这个时候我才可以不用伪装还好和她说说话了。”

话语极淡,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子桑罂说了声好,就俯身将手机放在了洛予夏的耳边,手指触碰到她滚烫得不像话的脸颊,心头控制不住痉挛了下,这么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叫人心软和心疼呢。

帝都的冬天很冷,不是那种干燥的冷,而是那种潮湿湿润的冷,仿佛这种冷会穿透过衣服,渗透进皮肤,钻进骨子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