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这丫头嫌弃我这老头子啰嗦,不愿意来陪我这老头子聊天说话呢。”南宫宜徽伸手亲自给落座在对面的洛予夏倒了一杯茶水,绿茶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茶叶梗在水中上下浮沉着。

洛予夏只是笑,却没有端起茶水来喝:“老太爷你想太多了,只是忙着整理果果的衣服,来得有些晚了,老太爷不怪罪我就好。”

这一句话让南宫宜徽噎了下,那双总是闪烁着精光的浑浊眼眸眯了眯,似是打量般看着对面微微低垂着脑袋而坐的女人。

原本青涩的五官面容已然抽条张开,也比十年前更加的引人注目,也不怪他的孙子会栽在她的身上。

南宫宜徽不恼不怒,反而呵呵笑了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这才好像看见对面的洛予夏连茶杯都没有碰一下,状似无意道:“丫头为什么不喝茶啊,是不是嫌弃老头子泡的茶水不好喝啊,要不我让佣人重新给你送点果汁过来。”

洛予夏眉梢微动,声音清淡:“抱歉,我不喜欢喝茶,不关泡茶的人是谁,只是天生对茶没有好感罢了,至于果汁就不麻烦了,就这样说话吧!”

洛予夏的话音才刚落下,对面的南宫宜徽眼睛就彻底眯了起来,这话大有深意,只是南宫宜徽还不能直言指出来,只能暗暗吃下这个哑巴亏。

“爷爷,叫小夏过来喝茶怎么也不叫上孙儿一起,是不是嫌孙儿太啰嗦了啊。”

南宫宜徽还没有再次开口说话,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南宫落不待南宫宜徽说话,就主动坐了下来,端过了洛予夏面前的茶杯。

洛予夏讶然看了眼出面给她解围的南宫落,眼睫垂了垂,之后就全程盯着桌面研究上面的纹路,一句话都没有说。

“以后若是爷爷若是其他人单独叫你过去谈话的话,最好给小谨他们说一声,现在这个家的人可都卯足了劲儿想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呢,可大意不得。”

因为有了南宫落的突然加入,导致南宫宜徽原先的话都埋葬在了肚子中,吃了一肚子气气冲冲离开了。

洛予夏将视线转在旁边被清理得没有丝毫脏污和垃圾的池塘,她记得,这片池塘里面种满了最珍贵的睡莲,等待开放之日便是最美丽的景观,只可惜现在并不是它们冲破寒冷,绽放美丽身姿的时候。

“我不能每一次都靠瑾他们,而且这样一来的话只会显得我更加软弱好拿捏罢了,人总会是要学会成长,学会反击的。”洛予夏说着站起身,期间视线一直都没有落在南宫落身上。

“不过,”洛予夏突然来了一个大转折,惊得仰头看她的南宫落一愣一愣的,“今天的事还是要谢谢你,虽然你的出现有些多余了。”

多余?

南宫落磨着牙齿看着洛予夏带着陈诗逐渐远去的背影,不过很快眼神便黯淡下来,“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不过这样的成长对你来说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所谓的成长背后都要经历一些不能为外人所道的苦痛,洛予夏这样的突然蜕变也不知道给她带来的影响是好多过于坏,还是坏占据了上风。

“少...小姐,那个落少爷他是...”陈诗胸膛口还在猛然跳动的心脏让她惊魂未定,脸色有些微白,只是在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少夫人在洛予夏投递过来的视线下,转了个弯变成了小姐。

洛予夏回到了房间才开了口,只是神情从刚才漠然得很,“不用去管他,只是小诗类似于今天的事还会发生很多,你该学会处变不惊,不然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的,在这里生存才是最首要的问题。”

陈诗张嘴,最终只嗯了声。

洛予夏有心想要跟茫然懵懂的陈诗多说两句,但今天她要应付南宫宜徽就累得要死,现下更是连话都不想多说了,只好挥挥手让陈诗出去了。

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

果果已经没事了,所以便被洛景晨抱回了他在帝都的房子当中,至于子桑罂去看过一眼果果之后,便连夜赶回了子桑家,据说当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情,只是在风声还没有传出来之际,便被子桑罂已强力手段给压下了。

为此洛景晨还特地打电话过来给洛予夏描绘,说是子桑罂也开始学坏了,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小模样,结果一回去就把那些出言讽刺他的所谓兄弟们全都揍了一个遍,家里嚎啕声成片,但是子桑罂理都没有理会,直接回房间睡觉了。

洛予夏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只知道每个人都在经历成长的蜕变,一点一点挣脱那束缚翅膀展翅高飞的厚茧,最终翱翔于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