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松将泡好的茶水倒进白瓷杯中,看着那蒸腾热气徐徐而上,垂下眼睫,退至一边不语。

南宫宜徽从单独见过南宫瑾回来之后,就一直紧蹙着眉头不说话,时不时曲起食指敲击一下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响,仿若他此刻的内心,沉闷,愤怒,不悦交杂在一块儿。

“青松啊,你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爱情这玩意儿固然美好,但又不能当饭吃,为什么连我最看好的小谨都陷了下去,拉都拉不出来了,真是让我这个做爷爷的操碎了心,最后还讨不到半分好。”

南宫宜徽端过茶杯,吹了吹才抿了口香气宜人的茶水,浑浊的眼底尽是算计的精光。

张青松闻言沉默不语,若是别的事他还能多两句嘴,但若是关于南宫家,特别是南宫瑾的事,他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洗耳倾听,而不是大言不惭的去评论。

没有听到张青松的声音,南宫宜徽也没有往心里多想,继续絮絮叨叨说道:“真是人老了,不明白他们现在的年轻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了,你说你喜欢女人我不反对,哪怕你是喜欢男人我也不会多说半句,但前提是你得控制好自己的心,倘若连自己的心都控制不住了,那么你还是你自己么。”

今天晚上南宫宜徽说了很多话,但总体意思都是南宫瑾不再是南宫瑾,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人,他也不是看不起爱情这玩意儿,但是他不喜欢那些个为了爱情连自己最基本的原则都没有的人。

自然也包括南宫瑾在内。

今年的新春南宫瑾陪着洛予夏在A市过了,虽说也打了个电话回来问候,但人影都没到始终让南宫宜徽心里留下了疙瘩,本就看洛予夏不顺眼,现下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一致认为是洛予夏带坏了他的乖孙子,现在都不听他的话了,

叛逆得让他拿捏不住。

临睡前,南宫宜徽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准备关灯的张青松:“青松,明天我要见洛予夏一面。”

张青松一愣,随后恭敬应了声是。

至于怎么见洛予夏这个就要张青松自己去费脑力了。

而另外一边,温雅手里渗出冷汗拿着上次在南宫雯房中配来的钥匙,别人不知道这把钥匙是打开哪里的门的,可一直跟在南宫雯身边的温雅却是一清二楚得很。

可也正是因为一清二楚,温雅的内心深处才感到一阵阵的发寒。

她知道她今天的举动被南宫雯知道了,等待她的就是无尽的痛苦折磨。

但是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她隐忍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所以即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她也义无反顾。

欣儿,再等等,姐姐很快就会为你报仇了。

当年那些凌辱过你,欺负过你,害死你的人姐姐一个人都不会放过的。

等给你报了仇,姐姐就会去陪你了。

颤抖着手打开了一扇看起来沉寂已久的门,温雅屏住呼吸四下望了望,见没有人这才快步走了进去。

却不料在她进去那扇门之后,身后一直跟着她的人才露出身影,对身边面容阴沉的南宫雯道:“小姐,这样让她进去真的好么?”

南宫雯冷笑着摆手,看向那扇被温雅小心翼翼关上的门,眼里透出杀意:“没关系,反正一个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待会儿你进去解决干净,当年温欣是怎么死的,你就让她怎么死好了。”

她从来不会留有背叛之心的人在身边的,既然温雅表现得这么迫不及待,那么她就好心送她一程,去陪她那个好妹妹。

“送我回主宅,今天的事都给我把嘴巴闭紧了,让我听到半点流言蜚语,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南宫雯带着冷冷杀意的眼眸从驾驶座上的司机,以及副驾驶座上的保镖看了眼,冰渣子的警告道。

“我们今天什么也没看见,也没听见,我们只是送了小姐去音乐厅,然后听完音乐就回去了,期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