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端着餐盘敲门走进来的时候,就听见洛予夏这番字字带泪的质问,九月端着餐盘的手紧了紧,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莫清和凌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九月身侧的,看到房中的情形,以及那回荡在耳边压抑的哭声,一声声的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他们的心头,浓郁的酸涩弥漫在心头,令他们的嗓子眼痒得很。

“你可以不爱果果,可以不爱我,但是我能不能求你不要做伤害果果的事,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好不好...”

多日来隐忍的情绪在这一晚终于爆发出来了。

洛予夏意识昏沉,可偏偏头脑清醒,她很清楚她现在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她再恨,恨南宫瑾的无情冷血,也同样恨她自己的无能为力。

南宫瑾心头在滴血,甚至不顾他后背上疼痛异常的伤口,更加抱紧了洛予夏,那力道重得仿佛要把洛予夏揉进他的胸膛里面去,融入他的骨血当中,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就彻底成为了一体,也能够让他感受到洛予夏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痛苦了。

而不是他在这里眼睁睁看着,除了心脏疼得抽搐之外,竟然什么都不能为洛予夏做到。

甚至的,下意识的他连承诺都不敢随意说出口,免得刺激到洛予夏。

深呼吸一口气,嗓子眼的那股子酸涩压下去,才沙哑着声音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除了南宫瑾自己,没人知道南宫瑾这句不会的,是在回答洛予夏的哪一句话。

洛予夏指甲狠狠掐进了南宫瑾的肉里面,丝丝红血丝渗透出来,掐得洛予夏指尖生疼,“你不要这么敷衍我!!!”

“我没有敷衍你,可若是我说出什么类似于承诺的话来的话,丫头你又不相信我,我想着...”

南宫瑾此时是无奈的,是悲痛的,也是心酸的。

他以前捧在手心上,疼在心脏里面的丫头,现如今因为他的关系,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他能怪谁?

是去怪洛予夏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还是怪他心太狠,一次次的去伤害她脆弱到了极点的内心?

但现下怪谁也都是做无用功,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不能去改变过去,那么只能把当下的事做好,让未来这些烦心事都不会在出现,必要时刻,南宫瑾一点都不介意自己手上沾染更多的鲜血。

十年前,十年后,他至始至终想要的人也不过洛予夏一个。

爱也好,恨也罢。

只要罗玉仙能够影响到他的情绪,他的决定,那么这个人他都不会放手的,若是死了...

南宫瑾闭上了眼睛,若是死了的话,他也不想松开那紧紧抓住洛予夏的手,他想要洛予夏跟着他一块死。

这样一来的话,即便是人真的有下辈子的话,他也能找到洛予夏,然后再好好的爱她一次,所有的不幸都让他去承受。

“果果的事我很抱歉,你哥哥的事我也抱歉,你怪我恨我这是应该的,但是丫头现下我们最重要的事,是铲除那些觊觎果果的人,只要把他们全都解决掉了,我们的宝贝才会安全。”

摸着洛予夏的后脑勺,南宫瑾轻声语道:“果果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去伤害她,也自然不会让有心人接近她半分的,而且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哥哥么,你哥哥那么爱你和果果,肯定也不会让果果受到半分伤害的,不管这份伤害是来自谁的。”

洛予夏听到这里,激动不稳的情绪猛然沉静下来,乖乖趴在南宫瑾怀中。

南宫瑾心里呈现两面派,一面是高兴洛予夏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了,一面又因为带给洛予夏这份稳定的人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和他的丫头没有丝毫血缘关系,说不嫉妒是假的。

那同时也在心中庆幸着,洛景晨对洛予夏只有兄妹之情,也全心全意的去护着她,爱着她,疼着她。

或许和洛景晨这么无条件爱着洛予夏,他对洛予夏的爱或许真的太过理智了,才导致两人之间的信任不堪一击,之间的罅隙才会随着时间流逝裂开得越来越大,也导致洛予夏对他的疏离。

“是啊,我还有哥哥在,有哥哥在谁也不能伤到我的孩子。”洛予夏大喘着气,额角渗出了不少汗水,全身无力瘫软在南宫瑾怀中,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