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全都站在房门外的走廊上,面色阴沉如水,莫清则是放空目光盯着走廊上某一处出神,指尖夹着没有点燃的烟。

佑然是最沉不住气的,此时宛若一只被困在铁笼中的野兽在原地转着圈,脸上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怒气,喉间不断发出愤怒的咆哮,恨不得现在他就冲到南宫雯房中,然后给洛予夏报仇似的。

凌宇被佑然转得烦了,冷着个脸直接抬手拍上了佑然的后脑勺,“佑然,你冷静一点。”

“冷静冷静,现在我他妈的怎么冷静得下来,一想到一想到...”佑然咬牙切齿地,但是后面的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愤怒,那些话怎么都说不出来,“我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她怎么可以对小嫂子那样...”

九月没说话,面上的愤怒也少得可怜,但是熟知他的人都清楚知道,现在的九月内心气得就快要原地爆炸了。

听到佑然这番话,也只是视线淡淡落在了一旁不言不语的南宫瑾身上,察觉到他面上并没有因为佑然说出这番不敬的话,而表露出不满神色,九月才松了口气。

“有的是机会。”南宫瑾不是没察觉到九月瞥向自己的视线,本来不想出声的,可是一想到是因为南宫雯的关系,他的丫头,他的宝贝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南宫瑾也差点没忍住直接去质问南宫雯。

但是现在做这些都没有丝毫意义,南宫雯当年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情,说身后没有人支撑着,说出来都没有人会相信。

而且至于她身后那人是谁,南宫瑾心里大概也有了数,心里微微发寒,可是发寒过后却是炙热燃烧的冰冷,既想要焚毁一切,又想要将所有肮脏的龌蹉的全都冰封起来,赤果果的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你们几个在这里看着一点吧,阿瑾我去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你现在可不能倒下,如果你倒下了,就真的没有人能够帮夏儿讨回公道的,也没有人去收拾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了,为了她,你心里再不愿意都要跟我去包扎一下伤口,因为接下来才是最后的战役,你不能输,,也同样的输不起。”

莫清被佑然的愤怒带回了神,看向了身后衣衫在不断往下滴答着粘稠血液的南宫瑾说道,眸光冷静得不像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南宫瑾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终是闭了闭眼,无声点头。

“莫清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南宫瑾脱下衬衫,任由着后背出现在莫清的眼前,看似冷漠的语气,眼神却凶狠异常。

莫清没说话,而是动作熟练的清洗南宫瑾后背上的血迹,南宫瑾见他没说话,也没继续说下去,气氛有些紧绷的凝重,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味。

“夏儿的事我知道得也不太多,因为全都被景晨极力封锁干净了,我只知道当年夏儿被景晨带回来的第一眼,说实话我是震惊的。”莫清似乎回想到了当年见到洛予夏时的场景,给南宫瑾清洗血迹的手指颤抖得厉害。

南宫瑾闭上了眼,掩下眸中不断溢漫出来的猩红,双手如同失去控制一般死死抓住椅子扶手,手背上青筋爆出,骨节泛着灰白色。

莫清半响又没说话,他在努力让自己平息下到现在都还忘却不了的震惊,难过,语气难掩不平静:

“我不知道夏儿到底是经历过了什么,竟然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一点想要生的念头都没有了,死气沉沉的,让景晨和我还有子桑不得不花费大半精力看着她,免得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她就像一朵花凋谢枯萎了般死去。”

南宫瑾敏锐察觉到莫清说这话时,语气是庆幸的,也是后怕的,“她...”

莫清利落将一旁放置的消毒酒精拿过,轻轻喷在南宫瑾后背上,酒精带来的刺激痛感让南宫瑾身体条件反射性地紧绷起来。

“她...还是找到机会自杀了,你无法想象到她为了自杀弄得自己满身伤痕,通常都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莫清嘴角挂着笑,勉强得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明明家里面凡是尖锐能够伤到夏儿的东西全都被景晨扔出去了,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她的血染红了浴缸,若不是景晨发现异常,恐怕这辈子洛予夏这个人都只能成为我们的回忆了。”

南宫瑾身子又是一颤,却不知是酒精喷在伤口上的刺痛,还是莫清这句话带来的效果,又或者两者都有。

“再后来或许是景晨悉心照料夏儿有了成效,在第三年后夏儿终于逐渐走出的自己,开始笑,开始哭,可她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天真无忧了,你带走了她的快乐,带走了她的单纯简单,留给她的除了满身伤痕,就是满心疲惫,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希望阿瑾你在走进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