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雪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哽咽的快发不出声音。

段父拉开嘴角,堆满了幸福。

“瑶瑶,我一直都觉得你就是瑶瑶,虽然外貌变了,但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真好,瑶瑶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爸,你别离开我,在这世界上,我就只剩下你和辰易两个亲人了,你要是走了,我以后怎么办?”

“你有丈夫,以后还会有孩子,父母总有一天会离开,不可能会陪伴子女一辈子,瑶瑶,爸爸最大的心愿,是看到你幸福,好好珍惜眼前人,我知道,他真心在意你的。”

“爸,我要你陪在我的身边。”

段父越来越虚弱,眼皮在慢慢合上,林暮雪慌乱的抓住他的手:“爸,你别睡,你千万不要睡,瑶瑶不能没有爸爸,不能失去你。”

林辰易被人抗进医院,他大喊大叫,又是骂又是吼。

房间门被推开,林辰易被丢在地面,他怒火冲天的站起来,拍了拍被摔痛的臀。

青阳林啸凝重的脸,还有房间里悲恸绝望的氛围,他茫然的闭上了嘴,目光落在病床上,被鲜血包裹的老人。

林暮雪从地面站起来,一把抓住林辰易的手,拉到段父身前。

“他就是辰易,他是段瑶的儿子,你的外甥。”林暮雪红肿着眼睛,沙哑的介绍着。

林辰易宛如被雷劈,怔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

什么段瑶的儿子,什么外甥,他一时之间没明白过来。

段父的目光停留在林辰易的脸上,嘴角的幅度加大。

那只抬起的手,赫然之间从空中落下,仿佛死亡从高空降临,拉走了段父的灵魂,他闭上了眼睛,脸上是一派安详。

林暮雪捂住自己的嘴,拉着林辰易跪在地面。

所有的错都是她造成的,是她害死了父亲。

林辰易不跪,他没道理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跪,但手却被林暮雪死死抓住。

“他是你的外公,你母亲的父亲,你的亲人。”

……

段父的灵堂摆在乡下的老房子里,没有其他人来送别,房间里,只有青阳林啸,林暮雪,林辰易,萧小落,还有其他敲锣打鼓的人。

按照当地的习俗,是要在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敲锣打鼓入棺。

林暮雪哭的眼睛红肿,身体一抽一抽。

林辰易从小不知道自己还有外公,所以根本没有任何感情,他被林暮雪强行拉过来,也只当是例行公事。

段父就安葬在段母的旁边,夫妻死后,能葬在一起,也算是圆满了吧。

从乡下回来的时候,林暮雪全身疲惫,从车上下来,走路有些摇晃,青阳林啸一个箭步走上前,却被林暮雪推开,黯然无光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什么都被掏空了:“我想静一静,这几天不用联系了。”

萧小落冲上前,扶住林暮雪:“小姐,你没事吧。”

林暮雪只是摇了摇头,进了林家。

十月份的A市,气温开始下降,林暮雪穿的单薄,手臂上都起了密密麻麻的疙瘩,青阳林啸褪去披风,披在她身上,目光晦暗,转身钻进车里,打开引擎,呼啸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