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亩的田地和两座山头,赵小柒心里一喜,面上却不露声色,朝着上官老爷直道可惜,“这庄子依山不傍水,山嘛,还是秃上。”

上官老爷讪讪笑,自己的庄子自己能不知道吗,正因为没有河水灌溉,种麦子还有些收成,秋种收的还没有种下的种子多。

见赵小柒还让走继续看,幺姥爷和李大壮急的上火“小柒,你可别犯糊涂,你看看这庄稼地,有棵苗吗!?”

这就是这庄子卖不出去的原因,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黄土地上,稀稀疏疏的长着玉米豆子,本来上官老爷等着春天卖,那时成片成片的麦子看着还客观,可他已把上官家的老宅子卖了出去,儿女也遣送会江南水乡,回去也不打算来了,才着急着卖。

在山脚下,有十来座茅草屋,是庄户的住处,却没见个人影,四处静悄悄的。

上官老爷大喊一声“老癞瓜。”

几颗脑袋从窗户里伸出往外瞧。

“哎,哎,”从一座稍大的茅草屋里跑出一个中年汉子,慌里慌张的给上来就给上官老爷行礼,“小的拜见东家。”

小花见他奇怪的模样捂嘴哧哧的笑。

老癞瓜是小时候头上生疮,烂了半个头顶,好了却不再长头发,另一半稀稀疏疏的长着垂到肩上,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面黄肌瘦,身上又穿着破的不能再破的衣衫。

整个人连行乞的乞丐都不如。

他见随同上官老爷的还有李大壮和幺姥爷,也一一行礼,然后拘束的站在一旁,上官老爷要搬走卖庄子,他知道,这些人是想来买庄子的,他也明白,小心的讨好着。

希望有人能把庄子买下来,上官老爷说了,庄子卖不出去,到秋后他也不提供麦种了,让他们自生自灭。

所以,他殷勤的希望能有一个买主把这个庄子买下来。

看见穷人,赵小柒心里都隐隐泛酸。

老癞瓜名字里虽然有个癞,但长相憨厚,看着也可靠,赵小柒就叫他把其他人都叫出来。

老癞瓜迟疑下,还是照办了。

不一会,拖拖拉拉跟在老癞瓜身后几个人,都是男的,都穿的破烂,都一样的面黄肌瘦。

“就这么几个?”赵小柒诧异,没有老人,没有女人,甚至没有小孩,这庄户是男人帮啊。

老癞瓜嗫嚅,“……也不是,还有……”

“那怎么不出来啊?”赵小柒想看看这个庄子到底有多少人,也听见了屋里有响动声。

老癞瓜和身后的几个男人涨红了脸,都垂着眼盯着自己的大拇脚趾。

上官老爷在一旁嘿嘿,“小柒姑娘,你有所不知,他们穷的每家每户都只有一件裤子,谁出门谁穿呗。”

这么破烂的衣服,全家只有一套,赵小柒的心像被锥子扎了一下,猛的紧缩,前世小的时候,她常听村里的老奶奶讲谁谁的父母为了养活他是饿死的,谁谁的爷奶冬天没熬过去,冻死了。

感觉穷是一件很遥远的事,就连他穿越到王家又被送到娘家,也亲身经历了食不果腹,但破烂衣服她娘好歹还有一包袱。

这可是夏天,穷的还没衣服穿,那冬天呢!赵小柒张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一旁的上官老爷呵呵的笑着,慈目和善的就像一尊弥勒佛。

赵小柒斜睨过去,“自己庄子上的庄户如此穷败,上官老爷好像很为此自豪!”

“哪里哪里,人命各有天啊,他们穷也是他们的命啊。”

狗屁的回答,赵小柒对他更是厌恶,自己家财万贯,却让手下的庄户吃没吃的,穿没穿的,不同情不说,还嘲笑。

这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