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蘅远看那太白兄到像是酒仙。

董养浩道:“你没听过他的大名?斗酒诗百篇,凡是名作,都是喝多了写出来的。”

“还有这等奇人?”李蘅远的语气显然十分感兴趣。

岳凌风心想,喝多了吹呗?

董养浩找了一张无人的长案一边磨墨一边给李蘅远讲太白的来历。

原来这人专研老庄道学,游侠气重,婚后几年在家里呆不住,便云游起来,到了范阳,经人引荐,跟李庆绪熟识,他的诗篇深深打动了李庆绪,被李庆绪奉为座上宾。

听完董养浩举例念诗,李蘅远问道:“那个噫吁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噫吁嚱是什么意思啊?”

董养浩道:“我只知道是感叹词,应该是蜀地的方言,这位太白兄是蜀地生人,不然没见过蜀道,又怎知蜀道之难。”

听了半天的夜寒轩道:“就是哎呦我擦,蜀道好高啊。”

这话不光是李蘅远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连董养浩看着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之后李蘅远又小心翼翼问道:“你说他是兴圣皇帝九世孙,按照这个说法他岂不是与李唐诸王同宗,那就跟太宗同辈了,来历如此不凡,怎么会跑到我们范阳来,莫不是朝廷派来的监督阿耶的?”

岳凌风问的胸有成竹:“诸王同宗?可有家谱,可有证据?”

董养浩摇头:“听说而已,他自己跟人也这样说,不过我到底没有亲耳听见,更不可能看到人家家谱。”

岳凌风道:“太白兄的才华定然是毋庸置疑的,不过这家世嘛,有些人搞血液崇拜,总喜欢把人分个高低贵贱三六九等,岂不知都是猴子变的,但是他非要装猩猩,若是真的诸王同宗,他鼎鼎大名的人物,怎么会没有可以考据的东西。”

听着这不善的语言,李蘅远看向岳凌风:“鼎鼎大名,你认得他?你们有过往?”

董养浩也起了好奇之心。

岳凌风笑的颇有深意:“我猜的,十七郎不是说了,他在湖北安陆娶了前任丞相许圉师的孙女,婚后生活幸福,还生有一子一女,那为何突然到处云游啊?若是我,我是舍不下妻儿到处走的,当然,我更不会为了与权贵交好,就做上门女婿,所以我很怀疑他娶妻的目的性,结合他模糊不清的家世,我就怀疑这个人心思极重,向往上流社会,所以伪造家世。”

董养浩的描述中,这位太白兄一直生活在女方家里。

李蘅远嘘了声:“别让人家听见了,人家是客人。”

岳凌风一笑而过,笑容急具轻视性。

董养浩蹙眉道:“若是太白兄对许娘子是情根深种呢?难道还不许人家上门,上门的人,也未必都是出卖人格让人看不起的吧?”

岳凌风听出一些含义,笑道:“那是自然,不过若是真的对人家娘子情根深种,为什么又会云游四方呢?不妨咱们来打个赌,我就赌这位仁兄再也不会回安陆,再也不会管儿女,相反还会结实别的女子,或许还要经历一次上门。”

董养浩眼中敌视的光一闪,剩下的是饱含深意的对岳凌风的审视。

李蘅远心道岳凌风既然是来自未来,或许这位太白兄鼎鼎大名,他知道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