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萝对这个童建明是十分敬佩的,没见到他之前,许萝也有些担心,怕他其实心中存着些什么别的心思,想要侵吞高东霖留下的财产,才会选择不离开,但见过他之后,许萝的这个顾虑倒是小了许多,这童建明表面上看着实是个十分正直的人,且对她也十分尊重,并与她保证了,会好好照看好高东霖的那些生意,将来完完整整地交还给许萝肚子里的孩子,还把他手上所有的那些商铺的账本都交到了许萝的手上,让她随时可以检查,许萝并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人的人,但这一次他还是选择了相信童建明,毕竟她在这大宅门里无人可以依靠,可以说是举步维艰,若是有了童建明的帮忙,许多事情做起来就会简单许多。

许萝在给那童建明的信中写明了芝儿的情况,让他帮忙在后门接应,将芝儿带到安全的地方,童建明办事一向稳妥,有了他的帮忙,许萝便也能将芝儿这件心事暂且放下了。

许萝知道秦氏和高老太君今日应该抽不出空来整治芝儿,所以这一晚上她倒还算十分安心,可第二天一大早,不出她意料,那高老太君便派了人过来唤她过去。许萝早有了心理准备,神情自是十分淡然洒脱,到了高老太君那里的时候,虽然顶着高老太君比平日里更加厌恶几分的眼神,面上却也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恭敬地与其行了礼,就站着等待暴风雨的到来。

“宛娘,你知道自己做错了吗!”高老太君似乎是压抑着怒火,沉声与她质问道。

“老夫人,我知错了,我确实没有管教好芝儿,让她在昨日那样的日子里随意出来,但有一件事,我却是必须要与老夫人您禀明,那特地为迎接贵妃娘娘而移植的苗兰并不是是芝儿所摘。

“咱们可是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的呢,那芝儿拿着苗兰站在那里,都人赃俱获了,难道还想要狡辩,四弟妹,就算是要包庇下人可也不是你这么个包庇罚呢。”那秦氏冷笑一声,立马语气不善地讥讽道。

许萝亦是毫不示弱地对着那秦氏笑了笑,继续说道:“三嫂,眼见不一定为实的,你是看见芝儿她手里按着兰花,可有亲眼见着她将花摘下来的过程,也有可能是有人事先将花摘了,然后再拿给她,才会让人看到了她拿着花的那一幕。”

秦氏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阴沉地盯着许萝说道:“四弟妹,你真的要为那贱人开脱吗,她犯下了这样大的错处,没有立即被打死赶出府去已经是咱们这些做主子的仁慈了,难道你还以为她能继续平安无事吗?”

“宛娘,不必再说了,芝儿冲撞了贵妃娘娘,是我们都亲眼看见的,你也不必再为她辩驳什么,看在她怀着身孕的份上,也不将她送官了,直接赶出府了事吧。”高老太君似是不想再听许萝说什么,已是做下了决定,那语气好似只是赶走了一条畜生一般。

许萝垂着头,沉默了半晌,在那高老太君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才终于缓缓开口道:“老夫人,芝儿昨日在地上跪了那么久,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她流产之后太虚弱,昨儿晚上半夜的时候已经去了,今儿一大早,尸体才被送出府呢……”

高老太君闻言一愣,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很快便依然若无其事地说道:“死了啊……死了就死了吧,也省得再麻烦了,既然那丫鬟死了,你以后也莫要再做出像昨日那般失仪的事儿了,今次就罚你在房中关禁闭三月,好好反省反省,行了,你退下去吧。”

许萝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行了礼后就准备告退,转身的时候余光看到秦氏脸上那得意而嚣张的笑容,嘴唇微微抿紧了一些,缓步往外走着,心想着:被动挨打可真不是她的个性啊……

对于一个孕妇来说,关禁闭的日子并没有什么难熬的,每日不过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闲暇时候看看书看看账本,日子依旧过地悠闲自在,且还时不时地能从底下丫鬟那里听到一些府上的八卦事儿,最近这府上传的最是沸沸扬扬的,就是据说那三少奶奶被恶鬼缠上了,日日晚上梦见个大肚子的女鬼来与她索命,每日都大叫着惊醒,连续几日之后,那三少奶奶吓得连觉都不敢睡了,整个人一下子就憔悴了许多,找大夫过来瞧了也不顶用,据说是正准备请个道士过来看看呢。

冬珠把这事儿当做笑话说给许萝听,还很是幸灾乐祸地说道:“奴婢看那,是那三少奶奶遭了报应,是芝儿肚子里的孩子死不瞑目,过来找她了呢!”

许萝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心情很是预约地看着窗外纷纷扬扬下着的大雪,心想着,这新技能催眠术还是满好用的,她只是小小地给那秦氏下了个暗示,便能让她每日都做相同的噩梦,效果虽然比那装神弄鬼卡差了一点,但能让秦氏这般狼狈,却也已经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少奶奶,您这肚子才六个月,奴婢看着都快跟我嫂子当初快生的时候一般大了,奴婢思忖着,您这怀的该不会是双胞胎吧?”夏燕坐在一旁,手上一边做着婴儿的小衣服,一边盯着许萝的肚子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