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煦的案子进行得很不顺利,最后还是牵涉到了柳宣。

再见面已是两月之后,柳宣愈发瘦了,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如纸,憔悴的似换了个人。

沈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他在用眼神告诉她,坚持下去。

柳宣已不会再流泪,薄唇轻启,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面对检察官的咄咄逼人,她恐惧得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抓住桌沿。

痛苦的回忆汹涌袭来,在近乎崩溃时,一道有力的声音传进耳中。

“柳宣!”

柳宣缓缓抬起头,被庭警喝斥的沈煦回过头面带微笑望着她。

视线下移,沈煦被铐住的双手间,大拇指高高竖起。

仿如那一年,她英勇的高调示爱,他感激地竖起大拇指,最美的阳光映着两张年轻的面孔。

他们,一直都是彼此的救赎。

柳宣深吸一口气,把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逼回身体里。

她不能再脆弱,也没有再悲伤的资格。

如果能救沈煦,就算一丁点,一丁点的帮助,哪怕再难,再痛苦,她也要去做。

沈煦的案子证据确凿,现在能做的就是把量刑减到最小。

万辰调动了他所有人脉,费尽心思请来的几个精英律师终于不负重望,用了些手段,找了些证据,把凶器由自带的变成了富全屋里的。

这样一来,性质就变了。

晚上,沈煦躺在看守所的小床上,心情平静了许多。

柳宣虽然瘦弱得不成样子,到底撑了下来,看今天的表现并不让人太过担心。

至于何磊……

他想得太过天真,以为在看守所,最起码还能打个电话。

现在才知道没有宣判之前,除了律师他谁也见不到,更别提打电话。

案子不知道还要再拖多久,长时间的联系不上,他该担心了。

会给四宝打电话吗?四宝应该从电视网络上知道了他的消息,会告诉何磊吗?

会来,看他吗?

看到了他现在的样子,会失望吧……

沈煦闭上眼,不愿再想下去。

后来的审理期间,万辰再没出现过。

严刚来过几次,沈煦问起了万辰。

严刚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这案子他不搀合更好,怎么,你还嫌不够出名啊!”

沈煦心里起了怀疑,随后的审理,他刻意关注旁听席,却没再见到那个人的身影。

两个月后,判决下来了。

六月三号,星期三,康林最后一次在乐星酒吧见到万辰。

干净俐落的短发,白衬衫搭着熨烫得整齐的西裤,酒吧迷离的灯光下,优雅尽现。

康林想,这样的万辰,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了。

落座在他对面,点了杯一样的酒。

酒吧里新来的歌手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在台上弹着吉它半闭眼兀自深情地唱着流行的情歌。

康林说:“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万辰闭着眼,像在认真听歌,“能这样享受的时间不多了。”

康林心里有些烦,掏出烟刚想点上。

万辰:“有消息吗?”

刚掏出的烟被扔进了烟灰缸,康林瞥了他一眼,“就这两天。”

万辰嘴角掀起一抹笑,像是自嘲,又略带苦涩。

康林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朋友多,关系多,对于生活,他只有一种准则----及时行乐。

可这不代表他就是个白痴。

他相信万辰和那个叫沈煦的绝对不止同学、朋友这么简单。见鬼的义气,这种只在小说电影里出现的名词,绝不可能会出现在野心勃勃的万辰身上。

他甚至不怀疑沈煦的地位超过了文璇,超过了万辰自己。

至于两人之间的细节,万辰不说,他也不问。

只是对万辰这种疯狂的做法,实在无法苟同。

康林:“OK!你的人生,被你彻底毁了,现在这一刻,有何感想?万副总?”

万辰缓缓睁开眼,绚烂的灯光映在那张平静的脸庞上,“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康林:“重生?”

小伙子的情歌唱到高\潮处,音乐带着人的思绪飞到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