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什么话?”颜笙诧异的抬头,挑着一双迷离的眸子望着今天似乎格外不正常的扶摇。

“我....”扶摇眼眸微垂,从颜笙的角度只能看见扶摇纤长的睫毛,她等了半天,却还是没有听见扶摇将接下来的话说下去。

“扶摇。”颜笙从扶摇的怀中坐直,脚尖点起,尽量用平视的角度望着扶摇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你有心事?”

疑问的句式,肯定的语气。

扶摇将抬手将颜笙的眼睛挡住,苦笑一声,“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颜笙摇头将扶摇的手甩开,拉着扶摇的手走到桌子边上,还不忘给他到了一杯茶水,“说罢,你我之间不需要这般吞吞吐吐。”

扶摇确实不是吞吐的人,这点颜笙比谁都清楚,如今既然能让扶摇犹豫不决,就一定不会是简单的事情,如今能够重要道让他犹豫不决的事情,不过是东倾与自己而已。

如果有可能还真的想让自己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无知,才能心安理得的透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

只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

颜笙抬眼,坦然对望扶摇的眸子,嘴里却像是吃了黄连一般,泛出苦涩的感觉。

两人的眼睛一眨不眨,都在等着对方的解释。

良久,扶摇哭笑一声,抬手揉了揉颜笙的头顶,“阿笙,明明是我先问的,你该先回答我。”

“是么?”颜笙歪着脑袋,仔细的打量着扶摇的脸,仿佛下一刻两人就要分离一般,嘴唇清启,“我怎么不记得你问过什么。”

扶摇收回视线,将颜笙的脑袋重新摁回自己的怀中,“阿笙,我问的是,你说的一切可都是你的真心话?”

到底是来了,颜笙心底哭笑一下,半晌,缓缓点头,“我说的,你都明白,对么。”

扶摇的心间一颤,连带着扶着颜笙的胳膊都带着一丝颤抖,“阿笙,我...."

“扶摇,你不用和我解释。”颜笙在她的怀中缓缓摇头,不停的用头顶蹭着扶摇胸前的布料,想用头皮记住这样的敢接,这里是离大脑最近的地方,是不是会记忆的比较长久。

“我们都知道,如今我们中间横跨这千山万水,我们从来都没有退路,你不能放弃你前进的脚步,我,也不能。”

她叹气,不舍的从他的怀中抬起头,脸上挂着自嘲的笑容,“你知道的,若是我不在,楚清根本没有能除去贺千慕的能力,琉球控制大臣的力度比我想的还要大,上次贺千慕做了那么大的错事,楚清只是让他面壁思过一个月,乾清宫外面就跪了一半的大臣,求他收回成命。”

“你一定很奇怪,蕊秋最近已经很少出现了,自己也有些监视的人在一些重点大臣的宅子附近,她又是怎么不动声色间控制他们的。”

颜笙摇摇头,“这就是她高明的地方,她减少出来的时间,是因为她已经发觉,如今已经有人将她视为眼中钉,她的角色,绝对不能过分的暴露在人前,她如今只是一种退而求其次的手段,她将贺千慕推到前台 ,自己留在后面超控,恐怕会行动更加方便,将军府如今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更多的经历去监视他们,因此我就更不能离开。”

“不好对付的从来不是贺千慕,而是蕊秋,先不说他如今已经视我为眼中钉,我若是离开,如今正事多事之秋,哥哥姐姐是万万不可能随我离开的,倒是后将军府很有可能变成众矢之的,就算是楚清有心保护,到时候一个舆论压力下来,将军府就永无翻身之日,我在,她不会有太多的经历去关注其他。”

她的身子坐直一些,脸对着窗外的方向,“而且,琉球要的是垫付整个北炎,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要报仇,却不能任由我北炎的子民在琉球的通知下过着永无宁日的生活。”

她的声音清脆,果断,带着从未见过的坚决,扶摇竟然被这样的颜笙惊呆一时间忘了要说些什么,只能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想多看一眼,在多看一眼,将这惊才绝艳的女子刻进自己的灵魂。

“扶摇。这只是我的小心思,可是你呢,你比我身上的责任还要大,你的身后是无数抛头颅洒热血的义士,你能走到今天,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无数的人用白骨堆砌的生命之路,你的就算是刀山你也必须扛过去,因为后退,你,连带着你身后的侍卫,臣民,多会为你陪葬。"

“扶摇,我们之间没有退路了。”颜笙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一丝自己都为发觉的哽咽,“我知道东倾的形式越来越不好,已经到了不得不离开的程度。你如今在这里耽误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我真的很感激,也很感动,所以,你真的不用在为我如此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