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倾头而下,浇熄了我的怒火。但我知道这对刘磊来无异于晴天霹雳。我回头看看刘磊,他的眼神仍然镇定自若一如既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他的脸色稍微苍白了些,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张媛新的男朋友大摇大摆地跟了进来,居然还在各间屋里走来走去象参观一样。我紧跟着他,眼角瞟着刘磊,只要他给一示意我就会飞起一脚把这个家伙的腰踢断。但刘磊始终没有看我,只是冷冷地叉着手,好象整个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张媛新的男朋友走进卧室,看到床头上的镜子,忽然倒抽一口冷气:“啊?有没搞错啊,你们怎么会把镜子挂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挂镜子可是邪得很啊。一般来,”他好象想卖弄什么,“这个位置都是挂些吉祥的东西,即使什么也不挂也强过挂镜子。天哪,这间屋也有一扇!咦?还是镶在墙上的!不得了,大凶啊!

还不赶快想办法把镜子摘下来!”他以命令的口吻道,但看到我眼神之后连忙换上一幅笑脸。“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讪笑道,“我可是为你们好耶。”又不怀好意地笑道:“再不听我的,不定会遇见更倒霉的事哦。”

刘磊从后面一把拉住我扬起的拳头,食指着那家伙的胸口,又向门口一比划,了一个字:“滚

一直在一旁收拾行李的张媛站了起来,郭莉扯了她两下,于是两人又埋头收拾行李。

刘磊自回到沙发上,紧锁眉头,盯着墙上的镜子,好象在思考什么。一直到走,两个女孩子始终没有给我们一句话,象避瘟神一样离我们远远的。刘磊也坐在沙发上没有再动一下。我注意到,自始自终,他没有看张媛一眼。

我独自一人送两个女孩子出门,张媛瞟了我一眼,提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边走边扔下一句:“有什么了不起?就是看不惯那家伙一脸万事不惊自以为是的样子……”

郭莉放下行李,回过头来,我才猛然发现原来她的眼圈竟然是≦≦≦≦,红的。

“我……走了,”她低着头,“你自己保重,好好照顾自己……”

我想什么,却一句话也不出来。

“你,开车当心,”她顿了一下,续道,“这个房子,我看你们最好还是别住下去了。”

我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她挂着泪珠的脸,她象忽然惊觉一样偏头避开,提起行李转身离去,匆匆走了几步,又回头最后看了我一眼:“走了,拜拜。”

我目送着他们的汽车远去,直到脸上的眼泪自行干了才回屋。

刘磊还是坐在沙发上,好象打算永远这样坐下去。他会感到痛苦吗?我心里不禁疑问。好象那个一声招呼不打就跟别的男人跑了的女人和他没有半关系。对我来,尽管郭莉已离开,但和张媛的绝情绝意相比,我心里好过了很多。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我心里叹道。眼光扫落,才发现茶几上的烟灰缸不知什么时候满了。

从那天以后我和刘磊两人再也没有去过学校。刘磊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大堆书,书名全是“易经”、“太极”、“八卦”之类我不大懂的名词。每天从起床到睡觉刘磊就一直埋头伏案阅读不缀,还做了老大一本笔记。若是渴了他便喝自来水,饿了就只吃方便面,过着足不出户的生活,我怎么也看不出他有把女朋友另寻新欢的事放在心上。我也足不出户,但我是喝酒,有时边看电视边喝,有时不看电视也喝。天天喝,时时喝,只除开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