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皱了皱眉,低声道,“妈妈,别这样。”

凌太太冷笑一声,“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急不可耐的护着她?阿琛,我可是你妈,我生了你,养了你二十几年。”

凌少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你的确生了我,可养我的是凌家,照顾我的是汪姨,你连抱都没抱我几次,说什么养我二十几年?”

凌太太脸色一僵,随即怒了,拔高声音道,“阿琛,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妈妈说话?”

凌少回头扫了白洁一眼,“这里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琛哥,阿姨让我帮你推轮椅。”

白洁柔声说道,凌琛冷冷道,“我伤的是腿,不是手,我自己可以推,就算我不能,还有我的女人在,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杵在这里干嘛?做女人还是要矜持一点,才让人看得起!”

凌少这话说得太狠了,白洁脸色一白,眼泪含在眼睛里,泫然欲泣,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捂着脸转身跑了。

“你的女人?阿琛,你居然当她是你的女人?那白洁呢?赵桑榆呢?她们怎么办?”

“白洁是你喜欢的,你要呗,赵桑榆是爸爸和爷爷喜欢的,他们要呗,我反正不要。”

凌少这话差点把凌太太气了个倒仰,凌少没理会凌太太铁青的脸色,朝我招招手,“小狐狸,过来!帮我推轮椅!”

我迟疑着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帮他推着轮椅。

“推我去花园走走。”

我不敢看凌太太铁青的脸色,冷冰冰的眼神,低着头,推着凌少从凌太太身边走过,雪儿姐姐一直远远的跟着我们。

到了花园,凌少让我坐在花坛边,握着我的手,轻轻摩挲,“你别担心,也别害怕。”

我不担心自己,我也不害怕。

我只是担心他,担心他会太累,太为难,担心他再因为我受凌家的家法。

我们就这样在花园里坐着,早上九点多钟,太阳早就出来了,双人合抱才能抱得过来的大榕树下,阴凉舒适,我们就那样坐在榕树下,一人坐在花坛上,一人坐在轮椅里,吹着微风,说着话。

这样的时光美好而静谧,微风吹拂,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钻了进来,落在我们的身上,带来适宜的温暖。

一直到十点多,直到护士跑来找凌少,要带他去做检查,我们才回了医院。

护士从我手里接过轮椅,推着凌少离开,凌少回头朝我挥手,笑容温柔,“等我啊,小狐狸。”

我也朝他挥了挥手,“好。”

好,我等你,无论多久,无论多远,我都等你回来。

命运之手推动着我们,将我们推向未知的未来,无论我们在各自的人生里怎样沉浮,怎样挣扎,到最后,我回头了,你还在,你回头了,我也还在。

如此,足矣。

我和雪儿姐姐回到凌少的病房等他做完检查回来,刚推门进去,就看见凌太太坐在病床前,神色怔忡,不知在想什么,汪姨站在她后面,满脸关切和担忧。

我下意识的想要和雪儿姐姐退出来,凌太太回头了,“等一下,罗小姐,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我沉默着,不知该不该答应,凌太太的语气有些落寞,“阿琛从不陪我说话的。”

我的心一软,便答应下来,雪儿姐姐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我,我朝她笑了笑,示意没事。

汪姨走了出去,经过雪儿姐姐身边时,冷漠的眼神扫了她一眼,雪儿姐姐担心的看着我,我握了握她的手,“我没事的,别担心,你先出去等着我。”

“刘小姐放心,我不会对罗小姐做什么的,我只是有些话想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