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醒醒!少爷,醒醒!!”

“嗨,老祝头,这一大早的乱喊什么哪?不知道你家少爷,我昨晚睡得迟吗?”

祝同丰可不怵自己的少爷,仍然直着嗓子说道:“你这不是睡得迟,而是……干得太多!你又折腾了一宿吧。少爷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以前我也知道你心里苦,偶然出去调剂一下也没啥。可是现如今……冷白衣这姑娘一直未嫁,不就是等着你吗?你现在也抖起来了,想办法冲击个先天,总比把元石扔在那些迎来送往的女人身上好啊?我说少爷……”

“行了行了,一大早就跟我说这个,烦不烦啊?再让我睡会,成不?睡完之后,我就去找仙师,买仙丹!”用被子捂住脑袋的铁千幢闷声闷气地回答道。

“不行,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你的打捞行开张啊!”

“啊?!是今天啊。我把这事给忘了……”

“我看你就记得喝花酒呢。”

“好好好,我起来还不成。你这个老货啊。”

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的铁千幢,现在在这铁山城大概是仅次于黎子昇的风云人物!

擂台赛结束之后,他当然就去讨那个五千方元石的赌债了。

据说成家诸大会长知道了自己的赌坊接受了这样一个赌注的时候,堂堂一个先天真人当场吐血就此一病不起。

其实也不要小看荆南粮会,他们的身家多了不敢说,十几个五千方元石总归有的。

但是和我们这个世界大型企业或者集团一样,都是类似店铺、库存货物和交通工具这样的不动产,而非可以马上动用的现金。

这笔赌债真真是要了成大会长和他背后的荆南本地宗门的老命了,因为他们的资金正全部投入了另一个大计划之中。

雪上加霜的是。他们既恶了扬州九大家的天通门,又和铁家和铁家背后的天器门势成水火。这么一笔不大也不算小的款子一时之间真的没办法筹措。

铁家十三郎那也不是可以轻侮的人物,除开他铁家嫡子的身份,那还有军中的袍泽。前一个月的时候,他们能领两份薪水,一份是铁家给的,一份是铁司马出的的加班费。

既能拿钱,又能恶心自己以前不敢得罪的奸商,这生意谁不愿意做啊。

荆南粮会所属产业可是陷入了莫大的困境之中,毕竟他们是生意人。架不住那些粗汉每天来捣乱啊。

所以铁十三如今就成了……铁半街。除了一笔现金之外,他还得到了几十家铺面来抵债,当然这些铺面里面不包括粮行街的那些粮店米铺。

这些店子是荆南粮会的命根子,如何肯轻易舍弃。

不管怎么说,如今铁千幢也算是有了身家。躺在那里收租金也让自己吃喝不愁,自然就更加放浪形骸了起来。

这打捞行按他的本意是不愿意再费力气开的。奈何他欠了黎子昇好几个人情。少年拜托他救得少女童童也没有救出来。更何况说起来,这笔巨款也是这位黎家外甥帮他赢回来的。

铁千幢这人一大长处就是讲义气,知恩图报。

再者说,他也不愿意真的就这样混吃等死,于是就把这家打捞行开了起来。

能用元石搞定的问题,那基本上不是什么问题。

本来看起来盘根错节。利益关系很复杂的玄铁矿石开采产业,在铁家十三郎大笔元石砸下去以后,大部分从业者竟然拱手相让,让这打捞行轻轻松松地开了起来。

究其原因。其实就是因为这一行油水不大。

要知道,无权无势的铁渔民容易盘剥,但是收购玄铁的的铁业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

你从铁渔民中收上来的矿石价格很低,同样别人收购你的矿石价格也高不到哪里去。而且,铁家才是收购矿石的大头,如果有关系的话搞点小猫腻完全可行,如果想要凭此大富大贵,那简直就是在找死。

像铁家这样名为家族,实则是家族制的企业或者也可以称为地方政府,自然有一套内部财务管理制度。就算铁万山城主本人也不要想一手遮天,何况其他人。

而且如果真的有了巨额利益,那旁人就如同见了腥的猫咪,谁都想扑上来咬一口。到时候鸡飞蛋打,反而落了一场空。

这个其实和我们天朝以前低附加值劳力密集型的出口产业很相似,你可以把包括人员工资的成本压得很低,但是同时你也卖不出价钱,因为到最后同行之间展开了恶性竞争。所以才有上亿件衬衫换一架飞机的说法。

铁家十三公子喝了几碗醒酒汤,吃了点早饭,换过衣服之后,就精精神神地骑上新买的,天御门中产的混血宝马,带着几个随从直向着南城湖岸而去。

如今这南城算是重现年前骚动之前的“盛况”。大量灾民的涌入,算是填补了铁山城的用工缺口。南城的那个大型贫民窟也已经重现生气。

当然,铁千幢没有直接穿过贫民窟,而是饶了一个大圈子到了坠星湖边。这个时候,岸边已经捡起了几座高大宽敞的建筑,这些建筑同东城的仓库一样,只有遮风避雨的屋顶和支撑屋顶的梁柱,是没有墙壁的架子房。

在这些建筑中放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物件,比如说十几件连体金属铠甲,几十口金属钟,那都是这些日子胡家铁铺赶制出来的硬式潜水服和潜水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