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南疆中的凶兽几乎倾巢而出,所以这片茂密的雨林如今显得分外静谧。

就在这片静谧之中,一阵悠扬的梵唱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一行长长的队列,顺着之前南疆万千凶兽开辟的通道向着北方前行。

这行队列几乎都是由身穿黑袍的太平道教徒组成,他们口中喃喃念着这两句经文。如果仔细观察这些黑衣人,他们的动作和步调几乎完全一致,好像这些人都是连着线的傀儡,看上去分外诡异。

如果从空中望去,这列队伍就如同人体组成的黑色蜈蚣,缓缓地从南疆中穿行。

队伍的中间有一架八八六十四人抬着的华丽抬轿,抬轿子的都是肤色黝黑的震旦洲住民,他们精赤着上身,面目呆滞,口中也念着这两句经文,好像是无知无觉的傀儡。

这架法车做莲花状,上面共有三层,最下面那层坐着六只奇形怪状的凶兽,它们乖乖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像是装饰的塑像一般。只是它们不时地抖动一下身体这才让人知道是活物而非雕塑。

说它们奇异,那是因为这六只凶兽其实都是放大版的昆虫,有脸盆大小的蜘蛛,半人高的螳螂,小猪般的独角仙,三尺长的刺毛虫,磨盘大小的蟾蜍,最后还有一只大腹便便、巨大的蚁后。

中间一层则是三位唇红齿白面目姣好宛若处子的比丘尼,这三位妙龄尼姑其他还好就是脸上手上露出来的肌肤颜色奇怪了一点,分别为红色、蓝色和黑色。

最上面坐着一位面目古拙的老年僧人。身上无时不刻散发着柔和的黄色佛光,让人看着分外地安心,他碾动着手中的黑色佛珠,两眼微闭,似乎在参禅念佛。

就在这时天边划过一道彩光,落在了路边,等它落了地,才能看清这就是前些时间和伯符殿下在南疆外争斗的迦楼罗一族,喏奴荼。

此时的她看上去远远没有那个时候华丽庄严,反而有些像褪了毛的老母鸡。本来身上五色彩羽至少一大半不“翼”而飞。露出白色的皮肉,上面还有一道道的伤口,

这头老母鸡,嗯,翳鸟弯曲脖颈。口中说道:“迦楼罗一族喏奴荼参见多足明王法驾。”

那位多足明王睁开微闭的双眼,口唇不动。队伍和车驾都停了下来。

他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可是说话声响彻这方天地,甚至把众人的梵唱声给压了下去。他淡淡地道:“喏奴荼尊者辛苦了。”

喏奴荼语带愧意地道:“喏奴荼无能,无法将伯符殿下带到明王驾前。”

“哎,浮世苍生,原本一场大劫,伯符殿下还是没有参透啊……”这老僧自言自语地道。语气颇为悲天悯人,如果伯符殿下在场,他老人家一定感动的……三尸神暴跳,绝对地怒不可遏。

这位婆罗门神族新近的多足明王或者太平道内正牌吴大天师。却也是百禽之长的宿敌,倾天之役中逃脱的妖神一员。

他顿了顿,对着喏奴荼说道:“无妨,伯符殿下那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而且对本座也多有误会。却也知道没那么容易劝服这位南之王公。”

“喏奴荼惭愧。”还有半拉羽毛的翳鸟回道。

多足明王淡淡地说道:“尊者此行辛苦了,且下去休息吧,到了中洲本座还要多烦劳你了。”

“是,喏奴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