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风雨停歇.

京都最热闹的一家青楼里,莺声燕语不断,巧笑呢喃不绝于耳.

最新上任的兵部司马王源和吏部侍郎赵括两个人坐在最豪华的雅间里,享受着怀中美人的软玉温香,只觉得人间最最美妙的时刻不过如此了.

"王大人,从今往后咱们两个可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既然同是仰仗皇后娘娘,那以后还要请您多多关照了."赵括举杯,朝着王源一敬.

王源与他对饮,实则心理则多有几分不安.他这些年來仕途一直不顺,被同僚排挤,被上峰欺压,被下属忤逆.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也不会投奔苗疆一派,毕竟卖国贼的名号他并不愿意背.但是沒办法,形势所迫,他贪墨军饷的事情已经被苗疆人掌握了,如果他不依附于苗疆人,那么等待他的就是入狱斩首的下场,他知道,周围那些同僚是沒有一个会站出來替他说话的.

罢了罢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想那么多也沒有用.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赵括看着王源脸上已经显出几分醉意,心下满意.

他和王源的情况不同.

王源是不得已上了苗疆人的贼船,可是他赵括却根本就是个苗疆人.十几年前,苗疆圣尊把他派入大夏,安排他参加科举,并且入朝为官,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个扬眉吐气的时刻.他苗疆人终于把势力打入了大夏朝内部,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大夏江山,就要易主了!

两人越喝越醉,都是志得意满,春风得意.

忽然,房间内的灯火齐齐熄灭.

赵括醉醺醺的问道:"怎么,怎么回事?"

"大爷,可能是风大,把烛火给吹灭了,奴家这就去从新点起來."他怀中的女人娇柔的站起身,从怀中摸出火折子,重新将烛火点燃.

室内重新恢复了明亮.

那女人巧笑着回过神,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怎么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啊?

下一瞬,她尖锐的惊叫声响起:"啊"

门外守着的小厮和丫鬟大惊,推门而入,结果众人就看到那酒桌上,王源和赵括两个人已经倒在了桌子上,而他们的喉咙处,都有一寸长的血口.鲜血蜿蜒而下,而那两人俨然已经断气.

前往西南军营的官道上.

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身披银色盔甲,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神色.

他被压制了这么多年,终于要重掌帅印了吗?

十年前,他因为和苗疆作战,惨败而回,以致五万大军被苗军生擒,回朝之后,先皇本來是要斩了他的,但是念在他祖父一生功勋无数,又愿意用毕生功勋保他一条性命,所以皇帝只是打了他五十板子,并且革职永不录用.当时他还以为他这辈子都完了呢,结果沒想到峰回路转,因为苗疆人的关系,他居然被重新启用,一下子就跃到西南大军总帅的位置上.

哈哈哈,只想想起來,他就忍不住想要大笑三声啊.

随行的士兵们见自己的上峰如此春风得意,也都跟着奉承两句,专门挑他爱听的说,然后他就更加高兴了.这一路,连骑马的神态都是如此的神采飞扬.

忽然,一阵苍凉狂暴的北风扬起!

数到黑影如闪电般的窜入他们的队伍.

身披银色盔甲的将军预感大事不妙,刚要拔刀,他手上的动作便僵滞了.

银色的光芒自他的颈间划过,割破皮肉的寒凉感传至大脑.

同一瞬,所有随行的侍卫也全都倒下了马去.

噗通噗通

风起,官道上扬起刺目的烟尘.

所有的黑衣刺客于烟尘中,消息不见.

三日之后.

躲在凤栖宫的萧夜接到这个消息,气的暴跳如雷.

"该死的,究竟是谁下的这个杀手?本尊悉心安排的三名官员眼看就要走马上任了,结果却在短短数日内全部遭到暗杀,该死!该死!"萧夜的怒吼声不绝于耳.

碧水沁心道,还好着凤栖宫里上上下下的奴才都让她换洗了一番,如今的宫女太监都是她的心腹,否则萧夜这声音要是传出去,不定要招多少祸事呢.

她正在暗自庆幸,忽然一个窝心脚揣在了她的胸口.

碧水沁跌倒,一口鲜血吐了出來.她目光骤然寒冷,凛冽的杀机在她的眼中燃起,但是很快,这一切又都消失无踪.

她诚惶诚恐的朝着萧夜跪下:"圣尊息怒,圣尊息怒."

萧夜冷哼一声:"碧水沁,你是干什么吃的?本尊教给你的事情,你就是这样玩忽职守吗?瞧瞧你现在把事情办成了什么样?全砸了,本尊多年安插的人手,全都死于非命了,你是猪吗?猪都沒你这么笨,你活着简直是多余!"

碧水沁牙根紧咬,心里的怒火滔天,可是面上仍旧丝毫不显.要不是萧夜急功近利,逼着她往朝廷要职安排人手,大夏朝廷的人也不会狗急跳墙,直接把那些人都杀了,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却还有脸怪到她的身上?

"属下失策,还请圣尊责罚."碧水沁知道,在这个魔鬼面前,辩解是沒有用的.除非能够一击致命的将他杀死,否则,她就永远都不要想着他能公道的对待她.

萧夜一个巴掌狠狠的抽在她的脸上:"废物,要不是你现在还有点用处,本尊现在就杀了你."

碧水沁唇角淌下一缕血丝,但是她仍旧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丝毫也不把自己的伤势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