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整个凤鸾宫!任何人都不许放过!"

蓦地,宫内禁军总领的声音响起.

太后微顿,随即死死地看着身着铠甲,戴着佩刀的杨绛,冷厉道:"杨绛!你是造反吗?"

杨绛扫了眼浑身浴血般的纳兰瑶,微微扫了眼手下,一个侍卫立刻上前,直接刺向纳兰瑶.

"姑,姑母!"纳兰瑶看着腹部的剑,当下倒了下去.

太后怔怔地看着死不瞑目的纳兰瑶,因太过震惊而愤怒导致身子都轻轻颤动着,眸光喷火地瞪着杨绛,似要将其生吞了般:"杨绛!你这畜生!谁敢你的胆子敢在哀家面前杀人!杀我纳兰家的人!"

太后暴跳如雷,当下上前狠狠抽了杨绛两个耳光,正欲将其掐死时,杨绛却是已猛地推开了她.

如慧当下上前扶起太后,太后狠狠地瞪着杨绛,听着外面嘈杂混乱之声,这场景,这般熟悉,似乎,太子登基前夕,也是这夜,这雨.

太后看着外面的暴雨,反而平静了下來,推开庆儿,站直了身子,眉宇间更多威严:"哀家要面见皇帝!"

杨绛恍若未闻.

太后看着神情冷峻的杨绛,随即却是轻笑道:"杨绛,你谋反,弑杀太后,逼宫,这每一条,可都是要被诛九族的!"

看着不为所动的杨绛,太后也不在意,只继续道:"当今皇帝被苗疆女所控制,不久之后,这整个大夏,便都是苗疆的!这世上只有苗疆,再无大夏,哈哈哈……你杀了哀家吧,有整个大夏为哀家陪葬!哀家不枉此生!"

从小宠爱她的父亲沒了;她一直追求,但是最后求不來,因爱而生恨的皇帝也沒了;她的儿子,她的养子,都沒了;她视为后盾的家族,她追求的一生的荣华富贵,到头來,都化作了泡沫,什么,什么,都沒了!

太后张狂大笑,震耳的笑声将暴雨声压下,众人只见这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慢慢走向窗前,她的步履沉重而缓慢,似是,这剩下的便是她人生中的最后几步.

杨绛冷冷地看着太后的身影,神色淡淡:"有摄政王在,有辽王殿下在,大夏,永远都会存在,而将永远覆灭的,只有苗疆!"

太后身子微顿,转眸,定定地看着杨绛:"皇后……"

"此时太后还如此心系皇后,你们倒是心有灵犀,前行的路上,想來彼此也不会太过寂寞."

太后眸光微顿,当下便已明白了杨绛的意思,随即再次大笑了起來,再无哀戚与愤怒,有的只是一种嘲讽,一种解脱.

"想我争斗了一辈子,自以为什么都看透了,却原來,只是雾里看花,水中看月.摄政王!你不愧是先帝看重的儿子!"

杨绛神色清冷,看着面色平静的太后,淡淡道:"太后谬赞,只是沒有慕大家的琴声,不知太后可会走的安宁.不过,有这雨声相伴,太后想來也不会孤寂."

慕大家?

看着杨绛眸底的嘲讽,太后耳边轰鸣,似有闷雷从耳畔滚过,当下身子晃动了下,后退了两步,原來如此!

哈哈!

原來如此!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设了一个局!

一个让她生不如死的局!

"赫连驰!赫连驰!"太后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神色复杂,最终,面如死灰,一片死寂之色.

"陛下圣谕,纳兰一族为国效忠,特封国丈护国公,所有纳兰族人,将全部给予厚葬."

杨绛走近太后,压低了声音道.

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太后的耳边,砸在太后的心里,太后艰难的牵起了唇角,红若雨中罂粟,想笑,却是已经笑不出声.

"如慧,给本宫梳妆."

说着,太后静静坐在桌前.

如慧双眸红肿,依旧上前将太后扶坐到了梳妆台前,细细为其梳妆打扮.

车到山前必有路,沒路了,什么都沒了.

如慧心知肚明,可是太后都已顺应天命,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又能做些什么?

将最后一支金簪为太后插上,如慧由衷的笑了:"太后美艳如故,必将永垂不朽.奴婢先太后而去,为太后开路."

话落,猛然从侍卫腰间抽出佩刀,向脖颈处划去.

刺目的殷红滚滚留下,瞬间染红了整个宫殿.

太后却似沒有看到般,一步步上前,接过侍卫端上來的酒杯,将里面的毒酒,一仰而尽.

随后,太后走至床前,静静地躺了下去.

凤鸾宫,恢复了以往的寂静,刀光剑影里,雨越下越大,奈何血流成河,却是无论如何都冲刷不干净,无法冲刷成下雨前的清明.

隆庆殿.

碧水沁看着床上的皇帝,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她知道,十一沒有让她失望,早已就控制了整个皇宫.

如此一來,只要皇帝一死,那么,十一就是下一任的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