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蛊虫奈何不得我。何况一条延伸出来的蛊虫,没有由心那蛊虫的威力。我这样做无非是可以随时知道由心何时犯病罢了。”

她每每犯病,他就知道她有多难受。

“还有,你不是说由心的痛楚可以用鲜血来止住吗,我愿意以血去喂养那蛊虫。”知道她难受了,他就可以出现。这样多好。

“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

司马曜没有理会狐不归的咒骂,只是垂下眼,看着手中未完成的画。

他一直觉得人定胜天。心怀天下的他一直妄图扭转乾坤。真是痴人说梦啊。

他平定不了天下,改变不了晋国衰败的事实。他也……没办法再拥抱自己喜欢的女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他人。

他希望由心是恨他的,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和嗣九重在一起。就可以过着幸福美好的生活。

他以为由心离开后,他也可以心如止水,收住他对由心的爱。

他再一次错了。

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想起由心。

想起青梅树下的初见,想起他牵着由心手睥睨天下接受朝拜时的场景。

他这样喜欢她。

就算已经分离,他还是希望自己能为她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哪怕她还是对他有误会,还是恨着他。

就算步步为营,已经完全施展好后路。在看到她与嗣九重恩爱的模样后,还是……后悔了。

在有限的生命里,他希望自己还能和她在一起。

“所以,你留在这里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当质子。你是想用自己的鲜血喂养由心体内的蛊虫?!”

司马曜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他坐在红木椅上,好看的容颜仿佛一尊玉人。

“做质子是其一。喂养她蛊虫,是其二。”他素来是心机深沉之人,他不介意一石二鸟。安抚了嗣九重和秦国,又留在了由心身边。

那蛊虫凶狠无比,按这样下去,蛊毒马上就会到达心脉。如果用他的鲜血去喂养蛊虫,那毒性就会变缓慢许多。也许那时候,揽星能找到破解之法。

“可是……”

狐不归才刚开口,司马曜的脸色就露出怪异的神色来。只见他一手死死握着手臂,低着头深吸着气。那是因为过度疼痛,才引发的症状。

“曜?!你怎么了。”狐不归急了,连忙问道。

“没……没事……”这几个字几乎是司马曜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果然是今天,由心她犯病了……”

原来,是这样的痛吗。原来由心承受的痛楚,是这样的感受吗。不过一半的痛楚,他就已经觉得撕心裂肺了。

“狐不归,由心犯病了,我要去找她。你替我引开小白,然后守住金龙殿的大门,务必不要让嗣九重发现。”

说罢,司马曜已经摇摇晃晃站起身,往外走去。

狐不归这才彻底明白了过来,司马曜引蛊虫上身,是想立刻知道由心的病情,让后拿自己鲜血去喂养由心的蛊虫!

“曜……!”狐不归有心劝阻,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