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有个铁皮子哨岗,上面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武警,白手套的双手端着微冲斜在胸前。

来回来的进出了几次,发现他只是看着我,居然一点都不阻拦。

我心里一松,走过去,站在黄色的警戒线外,看了一会上面挂着的铁牌子,上面写着几个红色大字,“哨兵神圣不可侵犯”,我看了一会,仰起头来问道:“这位小同志,请问咱这儿有去往省城的班车么?”

那哨兵紧了紧手上的钢枪,警惕的看着我,石刻般的脸上犹如面瘫,连句回话都没有。

我有些尴尬,摸了摸后脑勺,说:“没有班车也没关系,能不能给我安排辆车,或者叫个滴滴打车什么的都成,我付钱哩!”

那小哨兵嘴角紧抿,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我裹了裹身上的病服,跟他解释道我脑袋没毛病,就是闲的发闷,“要不咱们聊聊,你贵姓啊?哪儿来的?在老家娶媳妇了没?我跟你说,不孝有三、无后奶大,保家卫国固然值得赞扬,可也不能忘了家里老母亲啊,这个泥巴裹满裤腿、含辛茹苦的……”

正说着,边上小屋子里绿影一闪,蹿出另一个武警来,挡在我身前,神情严厉的说你干什么?!

压迫感太强,我后退了几步,看清楚那张满是青春痘的脸,说:“这冷风吹的,我也是看这位小兄弟站岗辛苦,过来说点单口相声给他听,慰问一下咱最可爱的人……”

“去去去!别打扰我们的正常工作!”后来那年轻小伙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一脸无趣的死样,我冲他们挥了挥手,悻悻的返回到房间里去。

溜达了这一圈,也算是把门口的环境给看明白了,一条弯弯绕绕的两车道水泥路拐进不远的群山之中,路边两侧的乔木后面,全是一片蛮夷荒凉。

看来要出去就只能沿着它步行了,不行,还得想办法,等到晚上阿堇过来的时候,我就问她说手机能不能借我用用。

她好奇的问我说干嘛,我说出来这么久了,得给家里人报个平安,“干我们这行的,风餐露宿不说,一出动可就经年累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搞不好一辈子就埋在哪个山角旮旯里,可怜家里老母亲连个报信的都未必有啊……”

一通忽悠,把阿堇给弄得眼角泛着泪光,从护士服大兜里掏出手机来,我装着一脸的沉痛,打开手机就找滴滴、优步什么的,翻了半天,才发现里面除了几个益智类游戏之外,一个常用的APP都没有。

我抬头看了看阿堇:“你这是玩具手机吧?”

阿堇抹了一下眼泪,说:“可以打电话的!”

呃,我被噎了一下,憋了一会,将手机还给她,说:“我居然忘了家里电话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地方的电话信号肯定会被监控,我也没想给大牙他们打电话,生怕牵连他们!虽然我估计龙泽他们肯定门清,不过既然没有捅破这层纸,我又何必自己找事呢。

“家里电话也能忘?”阿堇接回电话,有些担心的说,“你是不是被撞得有些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