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公司这事就交给你了,钱我也预备好了,好几个创业园区正招商,注册公司还有高额返税呢。”韩胜接着说。

张扬含糊的应承着,举杯和韩胜碰碰,抿了一口,岔开话题,把岳母家因为保健品造成的矛盾当笑话说了出来。

韩胜听了却是眼睛一亮,说光想着赚女人钱了,忘了还有老人这座金山。

张扬忙劝,说咱们不能昧良心赚黑心钱啊。

韩胜挥着手中的筷子,侃侃而谈:“第一,难道我们的产品会损害健康?既然不是那就是物有所值,不能算骗钱,第二,不管真假,这种营销方式实际上给那些老人带来了慰籍,花钱买产品,还附带了子女和家庭给不了或不愿给的关爱,这就是物超所值了。”

张扬觉得这话哪里有问题,来不及反驳,韩胜又补充说,现在人口老龄化严重,以后更是趋势,城市老人孤单寂寞,农村老人更甚,自杀成风,老家村里这几年就发生了两起,起因是生病、婆媳矛盾、儿女不孝等,反正什么情况都有,相对来说,卖保健品的真算是善人了,假作真时真亦假嘛。

张扬没办法,只能强调,不管怎样,要坚持“不作恶”。韩胜让他放心,说再坏咱们也坏不过某度和莆田系啊。

最后,韩胜叮嘱张扬催催刘前进加快进度,大差不差就行,别太追求完美,另外,看能不能联系到有钱人,拉点投资,不然光凭他们几个这点钱啥事也干不了,“不多,最好先弄个三五百万来。”韩胜说。

劝陈晶拿出10万块钱比张扬想的容易些,陈晶搞不懂注册资金和认缴资金的关系,一方面觉得要支持男人做事业,另一方面也想尝尝当千万资本公司的老板太太的滋味,于是大方的同意了。

正在张扬紧锣密鼓操办公司事宜时,李凯又来上海了,这趟是来参加大学同学聚会。

聚会设在浦东八佰伴附近一家独栋老洋房里,环境幽秘,早年就是有名的高档商务聚餐场所,带位点单的都是上海本地爷叔和阿姨,服务周到得体。

酒局由一个在上市公司作董秘的同学安排,主要目的是接待两位远道从美国来的老同学,其中一位男同学姓周,戴着厚厚的眼镜,穿着一看档次就不低的西装,据说在纽约一家很大的专利律师事务所工作,这次回来参加一个行业论坛,另一位叫沈馨妍的女同学常住洛杉矶,凑巧也回国有事。

安排座位时,同学们心照不宣的把李凯推到了沈馨妍旁边,哄笑着让他们好好叙叙旧。

两个说好要从近江赶来的同学临时有事没来,席间除了李凯和美国来客,都是上海本地工作的,大家兴高采烈的谈论着谁谁又买了哪里的房子,谁谁跳槽某知名企业,周同学摘下眼镜揉着有些发黑的眼圈,感叹说自己每天睡眠时间不足五个小时,沈馨妍在边上插话:“我要象你一样一小时咨询费600美元,觉也不睡了。”大家哈哈大笑的同时肃然起敬。

李凯讪笑着附和着大家,在江北酒场上纵横捭阖他有点插不上话,同学们倒没冷落他,纷纷举杯敬酒,一口一个“李局长”,问些国家经济政策上的问题,李凯得了机会侃侃而谈,气势上得以挽回一局。

沈馨妍今天穿了身Gucci的黑色裙装,涂了橘粉色口红的双唇散发着光彩,她语速很快,风风火火的和满桌人畅谈的同时还不忘抽空低头和李凯说悄悄话,喝了酒,有多事的同学问起她的个人状况,她落落大方的表示目前单身,尚在寻觅另一半,女同学们开玩笑说可惜在座的男生都已婚没机会了,男同学们就笑着看李凯。

李凯记得上一次和沈馨妍见面还是2005年夏天毕业季,她流着泪把李凯送上从近江开往江北的火车,那时的她和现在一样长发披肩,只是说话没有那么凌厉,唇上也没有亮丽的橘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