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黎的眸瞬间凝滞了起来,“你说什么?”

她眉心紧紧的拧着,薄庭深甚至可以感觉到她全身的肌肉一点点紧绷了起来,刚刚经历过情爱的脸色热潮还未下去,眸光却裹了一层寒意。

薄庭深抿了抿唇,伸出长臂想将她搂入怀中,“你太累了,先休息,改天我们再说。”

心黎的眸越来越冷,躲开了他的长臂,“现在说。偿”

她冷冷的语气让薄庭深的动作一顿,蹙起了眉,“你太累了。”

“薄庭深,你告诉我,他没死现在在哪?”心黎从床上坐起来,果露的肌肤上尽是欢.爱过后的痕迹,“他没死为什么不回来?”

当日,他的死讯传过来,她不信,所有人都告诉她慕衍爵已经死了,她一个人在美国受尽委屈和苦楚的时候,那个从小爱她保护她的哥哥从来没出现过。

在美国四年,她期盼最多的人不是薄庭深,而是慕衍爵。

过了这么多年,她一个人走过了那么多路,再也不需要哥哥替她挡风遮雨了,而她也在心里逐渐相信,那个从小爱她保护她娇惯她的哥哥已经不在了。

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现实,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说,慕衍爵没有死。

“你别激动。”薄庭深拿起一旁的浴袍披在她的身上,“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不是他想回来就能回来的。”

心黎冷嗤,“是不能回来还是不愿意回来,他的妹妹差点客死他乡的时候他在哪里?他的父亲重病在床也不能回来?”

“黎……”

“他现在在哪?”心黎冷冷的看着他。

她眸里的寒意让薄庭深瑟缩了一下,“过两天他就会回来,我带你去见他。”

心黎拧着眉,凉凉的眸光从他身上掠过,“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薄庭深一愣,沉沉的眸垂了一下,“他在部队很得张老器重,这几年有关他的消息,我都知道。”

“所以你也瞒着我是吗?”心黎哂笑,“薄庭深,你把我当成什么?我一直都没问过你,当年我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薄庭深沉沉的看着她,“我不知道,他掌握了什么秘密。所以老爷子要除掉他,而你当时逃婚,心黎,我承认我恨你,所以……”

“所以你就在老爷子的计划中推波助澜了?”心黎呡唇,眸光闪着的光凉而沁骨,就连唇角的弧度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那林筱呢?”

“林筱是林老的孙女,林老和老爷子关系匪浅。但我不知道林筱插手是因为你。”

如果知道,或许他们当时的误会就解开了,他也不会在他儿子的生命中缺席这么多年。

他沉沉的应道,脸上没有丝毫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心黎咬唇,唇角的笑意自嘲而又讥诮。她声音平淡的如同一潭死水,再也起不了微澜之势。

薄庭深深呼了一口气,“我瞒着你是怕失去你。心黎,你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我的身边,你哥哥回来了,薄家又曾经……但我真的没有想要置你哥哥于死地。”

心黎抬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下床向外走去,“我去找衍睡。”

薄庭深眉心一蹙,从背后拉住她,“我们之间的问题别连累到孩子。”

心黎的脚步一顿,脸上神情漠漠的。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如果你不想见你哥哥,我们就不去,就是别憋在心里。”

心黎的眸动了两下,转过去看着他,“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静一静。”

从她跟着他从加州回来的时候开始,她就没把慕衍爵的事情和他牵扯在一起,云逸辰给她的那份东西,她虽然没看,但也能隐隐约约猜得到里面是什么。

云逸辰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过得好,如果那份东西会影响到她现在的婚姻,云逸辰根本不会给她。

“心黎……”他将她抱入怀中,“我知道错了。”

“你没错。”心黎抬起眸,清明的眸中是一片荒凉,“换成我也会恨,也会生气,过去的事情,我再追究也没意思。”

薄庭深的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妄图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但她的反应太过真实,没有任何虚拟的伪装,就那么淡淡凉凉的。

他抿起唇角,“你想不想见他?”

心黎咬唇,说不想见是假的,她对慕衍爵有气有怨,但敌不过她听到他还活着的消息时的欣喜若狂。

“什么时候?”

“一周后,张公馆。”薄庭深呡唇,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你会不会跟他走?”

“跟谁?”她眨了两下眼睛。

薄庭深没答话,只是沉沉的看着她。

她轻笑了一声,“他是我的哥哥,我总不能不认他……”她两只手臂环着他的腰,“但我现在是你的太太,你还想让我去哪?”

薄庭深的眸光蓦然一凝,看着她泛起了波澜,扣着她腰的力道更紧,像是要把她嵌入骨髓一般。

“还是说你想让我走?”

“不会。”他掷地有声,“我不会再放你离开。”

……

一周后,张公馆的宴会如期而至。

心黎一身红裙,长发被绾了起来,精致的妆容不浓不淡,反而将她自身的妩媚遮了下去,眉宇之间透出几分婉转的英气来。

薄庭深喉结滚动了几下,幽幽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他最喜欢她穿红色的样子,风.情万种,媚态天生。

心黎取出来一对珍珠耳环带上,低调而不失典雅,她抬了一下眸,才发现薄庭深看着她。

“是不是不好看?”

薄庭深摇摇头。

心黎蹙了下眉,“那我去换一件。”

她的脚步刚刚移动了一下便被薄庭深扯了回去,“好看,不穿更好看。”

“薄庭深。”心黎嗔怒。

薄庭深呡唇,幽深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两人距离挨得极近,鼻息缠.绕,慢慢的勾勒出火焰。

“时间还早……”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声音也沙哑了起来。

心黎深呼了一口气,他话一出她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瞪了他一眼,用力的将他推开,“不早了。”

她说完便向外走去,薄庭深看着她的背影愣了一下,低低的笑了起来。

……

两人到达张公馆的时候时间正好。

张老在茉城的地位举足轻重,朋友也不少,今日来的,不一定富有,但一定是贵人。张岩并没有邀请很多人,但个个都是人物。

薄庭深带着她进场,张岩一看到他立刻走了过来,“庭深,等你好久了。”

张岩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薄庭深深邃的五官淡漠如斯,看着他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张老。”

薄庭深侧目看了心黎一眼,“心黎,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张老!张老,这是我太太,慕心黎。”

心黎挽着薄庭深的手臂,举止大方优雅,唇角扬着弧度正好的笑意看着张老微微低了低头,“张老!”

张岩笑笑,一生的军中生活让他八十多万了身子骨还很硬朗,笑声听起来也爽朗有力,“这就是衍爵的亲妹妹?看起来和衍爵不太像……”

他眉尖轻轻的挑着,面前的女人沉静如水,温淡的笑容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莲,看似柔弱,却一身傲骨。

“庭深,好福气。”

心黎淡笑了一下,“张老过奖了。”

张岩朝着她笑了笑,温淡的眸中藏着常人无法看清的深意,薄老那个人的眼光很毒,薄庭深又是他最器重的孙子,能让他点头的女人绝对不简单。

周围的人朝他们看过来。

薄庭深和慕心黎的婚姻在圈内一直让人津津乐道,今天这种场合,自然也成了大家之间的话题。

会场的门再次被推开,慕衍爵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步伐有力的朝着他们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