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病体初愈,加之心急着要出城去见顾沁儿,所以显得有些无精打彩的,对待张伯和主仆二人未免不太热情。

娄氏却恰与他相反,两只眼睛不停地盯向杨凌手中的那份礼单,十分热情地将张伯和、张安二人让到厅堂坐下,亲自为二人沏上水,一再对张伯和今日能够拔冗前来表示感谢。

张伯和似是有话要单独和杨凌说,坐下之后,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娄氏,一边用目光向张安示意。

张安会意,遂笑着对娄氏说道:“大娘子,我家公子今日一早便自广陵动身渡江来到建康,专程向你母子二人道贺来的,您看……”

娄氏“哦”了一声,立马省悟道:“您二位还没吃饭吧?今天就留下来在这儿吃吧,我这就去后厨亲自动手为两位贵客做几样可口的小菜,崽子,你先陪着张先生和张管家在这里说话啊。”

待娄氏一离开,张伯和遂起身冲杨凌说道:“带我参观参观你这新接手的店面吧。”

杨凌直到此时还在想着如何尽快脱身,好出城去找顾沁儿,嘴里答应着随之起身真的带引着张伯和、张安两人参观起店面来了。

待三人走到柜台旁边原是供三郎休息的那间小屋门边时,张伯和冲张安使了个眼色,有意径直推开那间小屋的房门,率先走了进去。

杨凌做为主人,只好跟着进了小屋,向张伯和介绍道:“这原是供掌柜的工余略作休息的一间小屋,包间都在二楼,张先生要不要上楼去看看?”

张伯和吩咐杨凌把房门带上,冲他拱手致谢道:“多谢小兄弟不计前嫌,帮白申减轻了刑罚,张某在此谢过了。”

杨凌急忙躬身还礼,向张伯和解释道:“其实,白申免于被长流至三千里外戍边,是房县令依律做出的裁决,没有晚辈的干系,张先生不必来谢晚辈。”

“若非你与唐介休达成和解,官府岂会从轻发落白申?呵呵,小兄弟,你就不要再推辞了。我今日前来,除向小兄弟当面道贺,略表心意之外,还有一事欲和小兄弟当面相商。”张伯和微笑着冲杨凌摆了摆手,说道。

“不知张先生有何事见教?”

“小兄弟,不知你接手这间汤饼馆后,在生意上有何长远打算呀?”张伯和不待杨凌相让,即走到案边坐下,摆出了一副要和杨凌长谈的架势,首先开口问道。

杨凌只得按捺着急迫的心情,据实答道:“不瞒张先生您,晚辈打算暂在此地把汤饼馆继续开下去,待一两年后再寻机将‘羊羊羊’汤饼馆迁到别处去开。”

“唔,孔子有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小兄弟刚刚接手这间汤饼馆,就能醒悟到建康并非久留之地,已殊为难得。只是不知小兄弟想好没有,要将汤饼馆迁往何处去开,才可经营得长久?”张伯和笑容可掬地接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