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口的话,全都化成了任性。

她就拉着齐懋生的袖子擦眼泪:“都是你。都是你……”

齐懋生哪里懂得她这番心事,还以为顾夕颜在为自己刚才不愿意给她倒茶生气,以为自己让她在乳娘面前落了面子而生气。

“好,好,好,我去倒茶。”齐懋生说着,就抱起了顾夕颜朝炕头走去。

亲昵也不分分时候!

顾夕颜脸色通红,挣扎着,小声道:“端姑姑还在屋里呢?”

齐懋生也小声地回答:“那你可别哭了,要不然。你乳娘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顾夕颜就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齐懋生把顾夕颜抱到炕上,就真地倒了一杯茶给她。

端娘在一旁看得脸都青了。

待齐懋生一走,她立马夺了顾夕颜杯子,厉声地道:“婚书你看到了没有?”

“嗯!”顾夕颜一怔。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端娘望着她颈脖间变成了紫红色的吻痕,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着牙又问了一遍:“婚书你看到了没有!”

是问结婚证吗?

顾夕颜顺着端娘地目光望去,脸色一红。忙保证似地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还舀到了齐家地祠堂里祭了祖,收在了库房里。”

端娘的脸色依旧严厉,道:“婚书是什么颜色地,都写着些什么?”

顾夕颜就努力回忆:“白纸黑字,还画了鸳鸯戏水、牡丹花的图案,好还写了生辰八字之类的,具体的,我不记得了!”

初婚是桃红色的。续弦是白色的。

端娘这才落下一颗心来,可一想到顾夕颜那模模糊糊的描述,还是不由狠狠地在她肩膀上拧了一下:“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就没有让人省心的时候!”

指责、喝斥、抱怨,却都透着浓浓的爱意。

顾夕颜就咧开嘴傻傻地笑起来。

墨菊已眼含泪水坐到炕沿边,按照顾夕颜原来的习惯给她打起辫子来。

顾夕颜望着自己胸前地两条油光可鉴的麻花辫。想露出一个笑容却不知道为什么流下了眼泪。

一直强忍着的墨菊这时再也忍不住了,跪在炕前伏在炕延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二姑娘,二姑娘,惠兰她,她……”

顾夕颜就觉得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心咚咚地乱跳,一边去扶墨菊。一边急切地问道:“墨菊。你先别哭,惠兰她怎么了?”

端娘就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我们这一路从江南到晋地,也听到了不少事,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的清楚的。我听那个叫翠玉的小丫头说,你每天要睡到日上三篙才起来,有时候早饭都不吃?”

顾夕颜就心虚地笑了笑。

端娘冷冷地道:“这天也冷,先吃了早饭。吃了早饭我们再说道说道。”

也是,反正现在大家已经重逢了,有什么事,等吃了早饭再说吧!

翠玉和嫣红早已在檐下侯着了,听见顾夕颜叫,忙打了热水端了进去。

顾夕颜正和她地乳娘、娘家时贴身的婢女坐在炕上说话,大家眼睛都红通通的。

嫣红给顾夕颜肩上围了帕子,要服伺她洗脸,墨菊却道:“我来吧!”

嫣红笑盈盈地递了帕子过去,道:“墨菊姐姐,如今可不能喊姑娘了,要喊太太了。”

墨菊就友善地朝着嫣红点了点头。

她服伺顾夕颜洗了脸,抹了香蜜。

红玉指使着粗使的婆子抬了炕桌进来,夏晴、秋实两个挂了帷幄,拉了帘子,屋子里立刻亮敞起来。

端娘望着顾夕颜,神色间一怔。

那样子,完全就是虚火上升嘛!

她突然间就有恼火。

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国公爷可是过来人,怎么还把她淘得这么厉害!

端娘不动声色,打量着屋子里的几个小丫头,就感觉到有道目光若有若无地瞅着自己。

她装作低头去看炕桌上的菜,然后猛地回头去追捉那道目光,就看见那个叫翠玉的小姑娘神色紧张地低了头。

端娘嘴角就浮起一个冷冷的笑意来。

(下午17点左右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