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赵嬷嬷哀求着喊了一声。

“起来吧!”高姑姑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要是想把你交出去。还单独和你说这些……只希望现在补救,还得来及!”

顾夕颜望着一旁收拾茶盅云裳,也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魏夫人知道了诊断地结果,不知道会不会强势的要求齐懋生纳妾啊!说起来,她盼孙子不知道盼了多少年……

想到这里,顾夕颜一怔。

这种事情,按道理应该先跟女性的长辈说,高姑姑就算是和徐夫人不合,为什么不去报了魏夫人,反而带了赵嬷嬷去见齐懋生?

难道是自己……那些得了绝症的人。医生不也是当着病人说没事没事,然后再背着患者找家属商量吗?

突然间,顾夕颜就觉得通体冰凉。

她趿了鞋就往勤园。

屋里的人都被惊呆了,端娘心念飞转。立刻道:“你们都待在这里,我去看看!”说着,疾步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满屋子人。

顾夕颜一路小溜进了勤园,二平忙迎了上来,道:“少夫人,出了什么事?”

二平焦急地口吻提醒了顾夕颜。

这只是自己地猜测,可别惊惶失措的乱了方寸。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笑道:“高姑姑……还在和爷说事吗?”是,少夫人!”二平恭敬地道,“你稍等,我去给您通传。”

“不用了!”顾夕颜笑道,“你去忙你地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虽然这样有些不符梨园地规矩,可只要是涉有少夫人,国公爷……那些规矩通常都变了味,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公事,应该不要紧吧……

想到这里,二平也不好说什么了,低头恭敬地立在了原地。

顾夕颜蹑手蹑脚地上了台阶,轻轻地撩了帘子进屋,就看见赵嬷嬷正站在帘子旁。

她看见顾夕颜,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

顾夕颜忙朝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掂着脚朝耳房走去。

近了,就听见齐懋生略带疑惑的声音:“……照您这么说。夕颜地身子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嗯!”高姑姑调气平淡地应了一声。

“既然如此。为什么……”

高姑姑语速有点慢,带着试探的味道:“少夫人。几年前,是不是受过一次风寒?”

“受过风寒?”齐懋生怔道,“没有了,自她嫁入齐府……”说到这里,他就“啊”了一声。

的确,自从他们结婚以后他知道她手脚畏寒,别说是冬天了,就是夏天,燕地的夜晚有些凉,只要他在家,都会捂着她的手脚睡……可在这之前,夕颜从盛京到洪台的时候,路上受了不少颠簸,人也瘦得厉害,难道是那次……

想到这里,齐懋生不由脸上闪过懊悔之色。

自齐煜死后,齐家的关系更加错综复杂了,如果真是有病,高姑姑到不怕,怕就是怕……所以她才出言相问的。

如今看齐懋生地样子,颇有顿悟之感,有些话,也就不需要说的得明白。

高姑姑就笑道:“燕地天气寒冷,梨园的火炕,据说九月份烧起来了,到了次年的六月才歇着,时间长了,身体难免有股燥热之气;到了夏天,天气转凉,本是散热的好时机,可我看少夫人这几年的方子,每到夏季,反而大补……”说到这里,高姑姑就若有所思地瞟了齐懋生一眼。

齐懋生神色间就有些尴尬。

夏天天气转凉,夕颜时时穿些古怪地衣服做些古怪的打扮,俏皮得不得了……有时候就难免……可第二天又要到徐夫人那里立规矩,他看她脸色不好,就常咐嘱了赵嬷嬷煮些进补的汤药给她。

高姑姑看齐懋生那神色,哪还有不明白了。

她笑了笑,继续道:“体内的寒气没有散尽,又用燥热之物,如此反反复复……体内虚火上升,已形成宫寒之势……”

高姑姑此言一出,别说是站在门外偷听地顾夕颜怔住了,就是齐懋生,也禁不住“啊”了一声。

高姑姑微笑道:“这火炕不能再用了,趁着夏天,先把这热所散出来,然后再把体内的寒气拔出来……”

齐懋生微怔,道:“就这么简单吗?”

高姑姑望着齐懋生,眉眼带笑:“还有一件事……”

齐懋生的语气里,就有了几份急切:“姑姑有话直管说就是!”

高姑姑顿了顿,笑道:“少夫人那里,爷还是节制一点的好……”

良久,顾夕颜就听见齐懋生声音有些不自然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