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约了梁掌珠去龚家吗?”顾夕颜就瞪了她一眼,“她们家是做塌布生意的,我在她铺子里定了一批布,准备做冬衣……她只有今天早上能送货……”

柳眉儿不解地道:“这还只是春天,怎么就想到了冬衣……”

“我这不是做得慢吗?”顾夕颜随口胡谄,“孩子五月份就要出世了,到时候,哪个有时间管这些事……现在就备着,有空闲的时候就做做呗!”

话到这里,柳眉儿却想起别一件事来:“国公爷回的来吗?我听相公说,朝庭三反四复的,又要我们出兵攻打梁地了……”

顾夕颜就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柳眉儿说的都是老黄历了。今年二月间,齐懋生就派了齐淇为大将,第二次攻打梁地,如今已占据了整个山南郡。就在几天前,齐懋生还写信过来,说晋国公府地胡夫人派了信使到合县,向齐懋生提亲。求娶红鸾,被他委言拒绝了。

不一会儿。她们就到了龚府,韩氏早已在大门口迎接。

双方行了礼,韩氏就派了一个跛足的中年人帮着她们把衣裳舀了进去。

大家到了客厅里喝了茶,说了几句闲话,春花就来禀告,说梁掌珠来了。

韩氏就看了顾夕颜一眼,笑道:“是少夫人帮我们订了一批布。你领着几个人帮着把布点了放到后罩房去,就说我这边有客人,实在是走不开。”

春花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畏畏缩缩地走了。

柳眉儿却望春花发了一会怔,认真地道:“韩姐姐,你们府上是跋脚的多一些还是断手的多一些?”

顾夕颜一口茶在咽喉里差点没有被呛到。

韩氏也笑了起来,道:“我们府里的,什么样的人都差不多?”

柳眉儿这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脸一红,不好意思地道:“韩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说到这里,她就看了顾夕颜一眼,“夕颜昨天说让我收几个徒弟。要是你这里没断手地……不是,不是,不是没断手的,是手能动地,也不是了,就是能绣花地。我可以教教她们……我是跟着鲁九娘学地女红,别的不敢说,这绣工,却还是能舀得出手地……”

韩氏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来,仔细地一思忖,也觉得这是条不错的路。

暂且不说学好了以后能不能接到活做,就是帮着给这一大家子地人做做冬衣夏裳的,对她来说,也减轻了一个大大的负担。

她就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在这里谢过崔少奶奶了!”说着。就起身朝着柳眉儿福了福身。

“可不敢当姐姐的礼!”柳眉儿忙站了起来,给韩氏还礼。“只是我不能到府上来教,能不能让她们每隔几日去我那里去一趟。”

燕地虽然不比盛京,可毕竟受盛京多年的影响,燕地一些士族的子女是轻易不抛头露面的。

韩氏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的!”

两人就这样商定了,大家又说了几句话,柳眉儿就催着顾夕颜走。

顾夕颜朝着韩氏笑了笑,和柳眉儿先离开了。

韩氏送走了顾、柳两人,就去了后罩房。

梁掌珠正和春花、桔红两人点布,她神色间有些恍忽,反反复复点了几遍,才点清楚。

看见韩氏来,梁掌珠忙迎了上去,恭敬地给韩氏行了礼,笑道:“少夫人走了吗?”

韩氏点了点头,道:“崔家少奶奶说还有事,把少夫人拉走了!”

梁掌珠笑道:“这两姊妹的感情还挺好的啊!”

“是啊!”韩氏笑道,“少夫人想帮帮我,组织成立一个针线班子,接点活做,特意拉了崔少奶奶来,让她帮着教女红……”

梁掌珠一怔。

她在韩氏这里住地时候,就觉这家里有些不对劲,可当时她身份不明,生死茫茫,也没有过多的思量,后来虽然几次来送礼答谢韩氏的收留之情,可韩氏是个有傲气地人,凡是贵重点的东西都没有收。她自然也就不好再以厚礼相送,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让人送些寻常的节礼来……如果不是这次她送布到后罩房经过几重院子,她还真不知道龚府里还收留了这么多身有残疾的人,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少夫人要组针线班子竟然会是为了这桩事!

(1900加更!2000地加更今天来不及了,只有等下个星期了,到时会在文中提前跟大家说一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