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铭量心中急切,生怕上官少弈当真扣下扳机,连忙抵住枪口道:“少帅三思!”

上官少弈冷冽的眸光静静地淌在枪口上,周围没有冷风袭过,却冰冻如冬日。申铭量咬咬牙,转头对容海道:“容先生,这件事错不在少帅,你要责怪也不应该责怪他啊!”

“那依你看来,我该怪谁?” 容海定睛看着他,眼神浑浊又深沉,让申铭量顿时有了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他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容先生应该责怪的是程小姐,之前先生曾与程小姐提过让少帅娶两个,可程小姐并不答应……”

“这件事情是我不同意,不关墨苏的事情。”上官少弈冷冽打断他的话,眸光深敛。

申铭量顿了顿,道:“可程小姐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她只想独占少帅。自古哪个名门虎将不是一夫多妻,娶姨太太本来就应该是正房妻子应该帮忙操办的事情,她就算没有过门也应该明白这些道理,可她是怎么做的?!如果她能大度一点,容小姐哪里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上官少弈的瞳孔紧了紧,面色冰冷一如往常,让人无法窥清他的情绪。

“少帅!还有一件事情你忘了吗?!程小姐的父亲是给那贼人提供军火的资本家,这样的仇你怎么可以忍着?”

话音一落,连容海都怔了一下,程墨苏的父亲给林鸿尧提供了军火?如此大的世仇,上官少弈竟然都可以不追究吗?

“我说过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他将手中的枪扔在地上,朝外面走了出去,言语清清冷冷,背影冷冷清清。申铭量正欲跟上去,却被容海一把拉住,朝他摇了摇头。

看着不解的申铭量,容海叹了口气,“我们刚才说的话他全部都听进去了,现在内心恐怕很是煎熬吧。他是一个内敛之人,什么感受都憋在心里,只怕他认定了语乔的死和他有莫大的关系,你放心,他如果这样想的话终究会迁怒于程小姐,他和程小姐怕也是有缘无分了。”

申铭量沉了沉声,两人都不再言语,而是一齐看向倒在血泊中的云云,申铭量动了动唇角,终究是没有发出一句言语,只是那瞳孔的颤动没能逃过容海的眼睛。容海抑制住心中对云云的恨意,迅速理清自己的思绪,拍了拍申铭量的肩膀,道:“罢了,罪魁祸首已死,我不想再追究什么了,送我回家吧。”

容家府邸,没来由得冷清起来,花香鸟鸣竟顷刻间变得清晰。偌大的院子,缺失了曾经活泼的倩影,饶是绿意环绕也没有了盎然生机。容海默默地走着,推开大门,却闻见一股浓烈的雪茄气味,混合着烟硝的气味,缓缓飘入他的鼻息。

他沉了沉脸色,道:“你怎么来了?”

上官少弈默了半晌,掐灭雪茄,身子笔挺,遮挡住不伦不类的阳光,声音低沉而冷毅,“语乔的死,我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他抬起眸子,眸光中是止不住的冷冽,“容叔叔要把我怎么样都可以,杀了我,我也没有异议。”

容海嗤笑一声,目光定格在上官少弈放在茶几中的枪上,道:“我的确很想杀了你,还有你的程小姐,但你一死,东北不知又乱成什么样子,我是一个父亲,但也是一个商人。现在我失去了做父亲的权利,那么我就要身为一个商人好好地活下去。”

他拍了拍上官少弈的肩膀,笑道:“小临,我到现在这个位置可不是靠着仁慈与博爱,越丢失人性,你就能爬得越高越快,你还是太过善恶分明,若想取得整个天下,你这性格,得改。”

上官少弈的目光愈发深冷,投射在面前这个看不清情绪的人身上,容海悠哉地坐在沙发上,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上官少弈眉角一动,缓慢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