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秦府后院外围的一块野地,稀稀拉拉的一片树林,杂草丛生,偏僻荒芜。树丛边稀稀落落有几间平房,象是杂物仓库或是秦府下人的住处。这里的人显然还不刚刚发生在内院的事,几个马夫正在院子中央的水井打水呢。看到几个陌生拿兵器的汉子闯进来,看这几个人气势汹汹,马夫们也不敢询问,只是远远地围看着。

王柱走,叫住了一个拿着木桶打水的汉子喂,那厮,站住!问你点事!”

那汉子见到王柱气势汹汹地逼来,吓得手中木桶的水都洒了出来啊~啊,大爷有吩咐?”

“这里是哪?秦府的后院还是正院?去大门该走?”

“这?这是秦府的后院啊,几位大爷要出去吗?这有一个后门,从这就可以出去了,不必绕道老远走前门了。”

王柱和吕六楼听了还无所谓,孟聚却是心下一震,插嘴问这有个后门?”

那佣仆指着几间平房后面的围墙这就是后门。”

孟聚脸色一沉。陵署布置进攻计划的时候他虽然没资格参与,但也在旁边听了一阵,叶迦南也好,霍鹰也好,都压根没提起秦府还有后门这件事——该死,他们做的计划?

孟聚心思一动,对王柱和吕六楼说王哥,吕哥,我们先不忙,在这里等一阵。”

“啊?为何?”

“现在就,免不了被人说三说四。倒不如在这边守着,说不定守株待兔也能有点收获,好交差。”

吕六楼和王柱正在发愁呢,听孟聚这样说,两人都是眼前一亮对!就算抓不到红头发的那家伙,说不定也能抓几个秦家的要害人物,也好交差!”

三人钻进了旁边的树丛里,这里角度很好,可以观察到通往后门的各条道路。在树丛里,三人听到正院里传来的喧嚣越来越大,打斗声也越来越激烈,巨大的轰隆声一阵接一阵地传来。

“镇标的大部队冲进来了。”

接下来,三人都不出声了,心里忐忑。

好在他们也不用等多久。不一阵,正院方向跑来了十几个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把一个只穿着睡衣的矮胖老头簇拥在中间,还有两人在旁边搀扶着。在这伙人里,孟聚居然认出一个熟人,就是昨天贿赂过的那位秦家三管事秦宏,他在后头断后,手里拿着一把刀,不断地回头张望,神情惊惶。

孟聚精神一振王哥,吕哥,看到中间那老头没有?可能就是秦家的大头目了!”

“没!这时候还能被人保护着的,准是要害人物,说不定还是秦家的家长呢!”

等那一行人跑到了小树林边,孟聚使个眼色,三人从林中跃了出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王柱厉声喝道东平陵卫捉拿要犯!所有人跪下,不从者死!”

三个全副武装的陵卫突然斜地里杀出,怒喝有如晴天霹雳,逃亡的一行人被吓得魂飞魄散,人群中的女子发出了凄厉的惊叫啊~”,逃亡人群慌得乱成一团,有人吓得瘫坐在地,更多的人则是六神无主,惊慌失措。

王柱凶狠无比,扑上去一刀一个,捅翻了两个站着的男子,厉声喝道听到没有?不跪就死!跪下,跪下!”砍第三个时候,那个男的腿一软,跪倒地上了,泣声喊道军爷饶命!”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了第一个跪倒的,很快,几乎所有人都跪倒了,只剩中间那老头和搀扶着他的人,还有那个断后的三管事秦宏。

王柱拿剑指着老头喂!你们几个?”

看到孟聚他们只有三个人,搀扶老头的一个长衫中年人站出来。看样子,他是个读书人,即使这样的处境也依然气度不乱,彬彬有礼地拱手道三位军爷,何必如此苦苦相逼?相见留一线,日后我秦家必有重报。”

“闭嘴!乱臣贼子,大逆不道!秦家眼看就要完蛋了,还想收买陵卫?”王柱大步走,军刀斜指着那长衫中年的脸,喝道跪下,不然老子砍死你!”

被鲜血淋淋的长刀指着脸,再有身份气度的人也难免惊惶,那长衫书生也不例外,他惊慌地后退一步你~”

没等他,王柱又是逼前一步,锋利的刀刃逼着书生的眼前了跪下!”

书生又是一个踉跄后退,他张望左右,脸上闪过一丝软弱,眼瞧着就要屈服了,但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穆儿,今日遭遇大难,死则死矣,何苦受此屈辱!你若是跪了这夷狄军汉,便不配做我秦家的人!”

孟聚等三人同时望,的不是别人,却是被众人搀扶着逃跑的那老头。虽然他只穿着睡衣,衣裳凌乱甚是狼狈,但此时,他神情威严凝重,不怒而威,自有一种慑人的气度。

中年书生听了他的话,就象体内突然有了主心骨一般,脸上有了神采,身体也站稳了。他大声说爹爹放心,孩儿跪天地祖宗父母,不跪蛮夷!”

“好!我大汉男儿,死便死矣,如何跪他夷狄蛮人!今日便让这些蛮夷见识华夏男儿的风骨!”

王柱和吕六楼都心叫不妙,被这老头几句话一说,那站着的几个人不说,本来已跪倒地上的人也被鼓动起来,蠢蠢欲动地抬头张望,仿佛在寻找机会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