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郑六老板气焰嚣张。孟聚恨得牙根痒痒的,恶向胆边生。他迅速给自己找到了理由:“这伙人跟东陵卫都敢叫板,那平时还不嚣张得横行一方、欺男霸女?没说的,准是坏人!今日我替天行道了!”

他对吕六楼使个眼色,吕六楼愕然问道:“镇督大人?”

孟聚叹口气:吕六楼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了。

孟聚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刘真打个眼色,努努嘴:“嗯~嗯~”

不愧是有丰富私活经验的搭档,刘真立即醒悟了上级的正确指示。他二话不说,跨步猛冲上前,一拳砸在了那郑六掌柜的脸上,嘴里嚷嚷着:“好你个狗贼,竟敢拿脸来袭击我刘爷爷的手!你这反贼,当真大胆,呀~打~”

郑六被狠狠一拳打中鼻子,惨呼一声鼻血飞溅,他踉跄倒退几步跌坐地上,眼泪都流出来了。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震惊,嘴里嚷嚷道:“狗官,你这狗官打人了~大家快来看啊,官府打人了。官府打人啦~唉哟~”

“没错,爷爷就是官府,揍的就是你,你小子只管嚎吧!”

刘真扑上去,拿靴底朝坐地上的郑六照脸踹了过去,郑六慌忙偏过头躲过了这凌厉的一脚,但刘真得势不让人,大屁股就势坐在了郑六的肚子上,坐得郑六连声惨叫。

刘真双手齐动,狠扇郑六的耳光,那郑六老板倒也硬气,骂声不断:“你小子有种,敢动我。。。哎哟,有种你弄死我得了,我跟你没完!”

刘真左右开弓狠抽耳光,嘴里嚷道:“刁民,竟敢袭击官差!你够胆~你这老家伙,脸皮又粗,揍得爷爷手都疼了,分明是图谋不轨!看打!”

眼见这个胖子官差强词夺理悍然出手,在场的东陵卫士兵也好,吵闹的平民也好,大伙都被吓了一跳,吕六楼急忙对孟聚说:“大人,这,这可怎么办好?”

孟聚忍住笑,这种刁民还是只有刘真这种兵痞才能对付。

他板着脸对吕六楼说:“什么怎么办?”

“刘真。。。”

“刘侯督察被刁民袭击。你没看到吗?眼看同僚受困,大家还不上去帮忙!”

这时,陵卫官兵们才恍然,镇督的意思原来是这样!

学着刘真的样子,大伙纷纷出手,对悦来当铺众人大打出手。被这群刁民和泼妇推骂了半天不敢还手,士兵们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眼看镇督大人默许,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拳脚和锁链如暴雨般向众人倾泻而去, 尤其是对刚才几个耍泼的婆娘,更是受到了特别照顾,粗鲁的大兵们可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他们那厚重皮靴的大脚踹过去,一脚就能把人踹得贴到墙上去——这很有力地证明了一个真理,再响亮的嗓子也抵不过拳头。

没一阵,悦来当铺的众人被揍得哭爹喊娘的,统统躺在地上了——有些人乖巧,是自己蹲下来的,那些死硬的家伙倒霉了,被几个陵卫兵围起来一顿痛殴。人散开时,那倒霉的家伙也只能喘气了。

说来也奇怪,刚才陵卫很克制时,这帮人拼命地嚷嚷说官府打人了官府抢劫了,但现在真的动起手来了,反倒没人敢再叫嚷了,大家只敢抱头哀嚎躲避惨叫,看得孟聚心下大爽,心想做个鱼肉百姓的贪官还真是不错。

看出了这旁观的冷漠年青军官是真正话事的,鼻青眼肿的郑六老板从刘真手下挣脱,跑过来冲孟聚喊道:“这位大人,我们悦来当铺犯了什么王法?你们乱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孟聚淡淡瞧他一眼:“你们没犯什么法,只是我看你们不顺眼罢了。”

郑六目瞪口呆,方知自己闯了大祸:蛮不讲理,那是高级官员的特权。眼前的男子能说出这么“横”的话,那绝对是个高官来着。自己今天这么嚣张,看来是撞到铁板了!

这时,一群人从后院方向走过来,带队的人正是王北星,他向孟聚禀报:“大人,请跟我来,后院有点古怪!”

几个士兵举着火把在前面领路,穿过弯曲的、黑黝黝的围墙和过道,一行人进了当铺的后院。

悦来当铺的后院也是当铺的库房所在,围墙修得特别厚,那高耸的围墙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火把光亮照耀下,库房漆黑的大门紧紧关闭,一把硕大的铁锁挂在大门上。

指着库房漆黑的大门。王北星说:“大人,悦来当铺库房的这个门,全是铁铸的。”

孟聚一惊。北魏一朝,铁器都是朝廷管制的物品,民间不得私铸——不过这也是说说罢了,时至今日,朝廷对民间的管制日益松弛,其实私下铸铁贩铁的已经大有人在。不过,铁器价格昂贵,拿来铸门,这个外表不起眼的悦来当铺还真是实力雄厚。

“能打开吗不跳字。

“我们正在找钥匙——不过,大人,关键不是这个。您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