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聚差点被茶水咽死——这胖子的胃口也太大了吧,在家养了两年膘,出山就要任一省都督,这仕途的起点也太吓人了。

“胖子,你的胃口也忒大了。哪里都不缺都督,你就别白日做梦了!”

刘真叹口气,失望地说:“这样啊?既然都督的位置没空缺,那给我个郡守、太守之类也可以,实在不行的话,找个富裕地方让我做个知府也凑合了。”

“没有!无论是太守还是知府,统统没有!”

“呃?老大,你该不是想让我去哪里做个县令吧?这么小的官,太丢脸了吧?先声明啊,我是坚决不肯做的。”

孟聚哭笑不得:“我说胖子,你还真别小觑了一县知县,那可是要掌握上万户民生计的父母官来着,是掌印的正堂官,就算你想当个知县,我还真不敢放心呢。

这么说吧,要从军,你就从队正做起,老老实实流汗流血杀出个功名来;要从政,你就从一县主簿做起,先看看人家是怎么施政治民的,学上个一年半载,我才敢用你;你若是要干回老本行东陵卫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找个地方当个副总管什么,也方便你继续吃喝泡美女。”

听说自己只能当个队正或者主簿,刘真的一张胖脸顿时垮了下来——来之前,他的目标可是瞄准都督、巡抚这些高官的,现在连个知县都当不上,这落差未免也太大了吧?

他哭丧着脸:“老大,您也太偏心眼了,大家当年都是跟您一起混的手下,吕老哥现在都当了开府镇帅了,虎子齐鹏他们混得最差的都当了旅帅,我只能当个队正的话,那出去怎么见人啊?主公,你不是在故意欺负俺胖子吧?”

“瞎,胖子,你别光看着吕都督如今当镇帅风光,当年他跟着我出击武川、出塞打魔族、硬磕拓跋雄,他的功名都是一刀一剑厮杀出来的,身上光是疤痕就十几道啊。还有虎子、齐鹏他们,跟着我南下支援慕容家,三百人就要硬磕边军上万精兵,那一夜黑咕隆咚的,从半夜杀到天亮,死的尸首垒得成了墙,鲜血流淌了足足几里——我部下的将军们,哪个不是提着脑袋挣下的功名?

胖子,你不要光看着他们在人前的风光显摆,也要看着他们在人后流血的凄惨啊!”

知道从军之路如此凶险,刘真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摆手:“那算了,算了,我不从军,坚决不从军。我还是当文官吧——孟老大,这样吧,您当那么大官了,身边总要有个人跑腿传话什么的吧?我就给你干这活如何?”

“这没问题,我身边还缺个跑腿的管事,你既然有兴趣就先做着吧。回头我问问文先生,有什么合适的官给你设一个。”

孟聚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了,他心中有数,照刘真那惫懒性子,那些军国大事肯定是不能交给他办的。不过胖子毕竟是跟自己的贫贱之交,忠诚还是靠得住的。自己身边没个可靠又能干的跑腿人,一些私密的小事还真是不方便。反正自己地位这么高了,身边就算养上一两个逗趣的弄臣,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两人说完正事,开始闲聊起来:“孟老大,刚才在您的侯见室那里,我可是见到了一个美女,那女娃子又白又靓,好漂亮哦!老大您不介绍我认识一下?”

“美女?”孟聚愣了下,他想了下,还真没发现什么跟美女有关系的事务:“是柳空琴吗?”

刘真大摇其头:“不是,不是!柳空琴我是认得的,不是她。”

“嘿,那我就不知道是谁了。”

被刘真这样说起,孟聚倒也起了好奇之心。他唤来侍卫:“今天是否有个年青女子来找我?”

侍卫低声说:“主公,那女子找您,已是第三天了。她已经连续三天在侯见室那边守着了。”

“啊,那你们怎么不通报?”

“主公,那女子不肯表明自己身份来历,我们问她来求见何事,她又不肯说,只说是主公您的旧识,有要事求见主公您。

这种人,我们每月都要遇到几十个的,他们都说是主公您的老朋友,有人甚至说是主公您的亲人、族人,其实有的是想来打秋风的骗子,有的是想来告状伸冤的。倘若每个求见人都通报的话,主公您啥事都不用干了。侍卫队有规矩,为了主公您的安全,凡是身份来意不明的,一律不给通报,免得打扰了主公您清静——抱歉,我们自作主张了,请主公恕罪。”

孟聚明白侍卫们的苦衷:“明白了。但这个女子,还是带进来吧,她能在我门口守上三天,应该确实有什么事,不是无聊来捣乱的。”

“是,我们这就出去带人,主公请稍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