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今儿一早起来眼皮子就直跳,等着收了娘家的信后,心情更是越发不好,她早膳都没用,一整日心绪不宁,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叫来了身边的嬷嬷。

“你说这是要做什么?这种事情居然都求到我这儿来了!”何氏将家书放在桌子上,委屈的红了眼睛。

贴身的嬷嬷最看不得自家姑娘不畅快,便赶紧过来劝道:“许是伯爷想着咱们家大公子与那庄世子是好友,便来探探消息,夫人不要想的太多。”

何氏却是看的明白,咬着牙道:“他们哪里只是试探,就差不多是让我上杆子将淑瑶推给庄世子,恨不得明儿个淑瑶就能做上世子夫人的位置!”

“世子年纪也不算大,两个孩子的年纪也太近,怕是侯夫人不大愿意。”老嬷嬷坐在何氏身边,布满皱纹的眼角也染了轻愁。

“人家说不定恨都恨死了,若不是庄世子,淑瑶能不能活着走出围场还是两说,如今到是像人家世子不对,非要人家娶了淑瑶才成。”何氏这话不能在长兄跟前说,自从她父亲过世后,家中唯有一老母还耳根子软,她出嫁前听她的,她出嫁后便开始听着儿子,这信也是长兄让母亲亲笔写的。

“若是能两全其美成就因缘到是好了,但是老奴听说,当日世子可不只救了一位姑娘。”老嬷嬷又道。

何氏直了背道:“可不是,人家舒府都没说什么,他们这叫什么样子,还要不要我出去做人了!”

“夫人莫急,莫急,老夫人的意思不过就是让夫人问问,夫人之后敷衍过去也就罢了。”老嬷嬷只好这么说道。

何氏叹了口气,总觉得胸口闷的慌,娘家不会做人,这日后传出去还以为顺康伯府的姑娘愁嫁呢,到是上门子去贴人家,何淑瑶的名声日后能好就怪了。若是平常人家,这种事情那是能不说就不说,京都里遭了这事儿,大家都默契的闭口不谈再加上孩子们都小,总不能都扯上婚事,可若是顺康伯府再怎么下去,不说侯府不要淑瑶,淑瑶以后还怎么出嫁,就说是侯府愿意娶了淑瑶,这是做妻还是做妾,入了门人家能给好脸才怪!

主仆二人正在说话,外头传话的就进来说是孟霍然在门口候着。

何氏一见窗外,天色都暗了,这才将书信收了起来,撇开心事让儿子进来。

孟霍然一进门,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让了下人出去,什么话还没说,直接对何氏道:“赶紧收拾收拾,让三娘去侯府别庄的好。”

何氏大惊,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起身问道:“今儿你不是入宫了么?到底三娘惹了什么人?”

孟霍然没法,只好将围场那日相思被人有意谋杀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讲了江公公的古怪,总觉着相思留在府里已经不大安全。

“咱们是伯爵府,应当不会有人出手吧……”何氏舍不得相思,当初二房离开她就想着让相思留下,原先说是将相思送去她外祖母处也是事先商议好的,但是到底拖了些时日,还是不忍相思离去。

“母亲,这会子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父亲之前也是赞成的,那里老侯爷毕竟还在,送去最是稳妥,若是母亲想念不若过些日子咱们一起去看望的好。”孟霍然怎么可能愿意将自己的妹子送走,可是这京都能够压住一些人的,也只有永昌侯府这位老侯爷。在某些人面前,他们伯爵府连根毛都不算。

何氏本就被娘家气得不轻,这会子又要送走喜爱的侄女,原先红着眼圈就落下泪来,哽咽道:“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犯了太岁了!”

相思得到消息要去外祖母的别庄时,已经早有心理准备,她让人收拾些轻装就准备上路,之前她容貌的事情便疑点重重,这会子又莫名被人刺杀,想是她这辈子好事占的太多,应该惹到什么人了,那到不如去了外祖那里避避,也省得连累大伯一家。

因着伯爷与夫人都允了,孟霍然又怕事情有变,所以告知相思之后,便备了好些东西,准备让她次日一早就前往别庄。

相思没什么牵挂,却在临行前一日去了一趟二房。

“姑娘,可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石榴那日一直被相思留在帐篷里,并没有出去,到算躲过一劫,也没惊着吓着,只是如今再想把她单独留下却是没门了。

相思也不回她,只是带着她绕过正院朝着最偏僻的小院走去。

石榴一开始还没看明白,直到两人快要走到一处破落的木门前,她才恍然的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