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回到外祖母身边,自然又是一番嘘寒问暖,外祖母身子不好,可是还是大哭了一场,到让相思惹来外祖父好几次怒瞪。因着有外祖父坐镇,相思虽然心中忐忑可也渐渐安下心来,之后又等了好几日,发现太后并未发难,便也彻底放开又过起了未进宫前的日子。

只是到底还是有所不同,也不知陌篱到底抽了什么风,之前还只敢偷偷声东击西,这会子到是放开了心思,今儿扮作丫头,明儿扮作侍卫,反正只要能让他混进来,就是嬷嬷都扮得,相思从一开始的心惊肉跳,到后来完全淡定,就是半夜这家伙摸上门来,她也只是打个哈欠就翻身睡了。

陌篱如此频繁出没,相思后来也想明白了,定是他偷偷与外祖父说了什么,到得了这么个方便。

相思暂时安全,可老侯爷与定安伯等人得到陌篱的猜测,开始频频关注丞相府的动静,在他们看来,混淆皇室血统到底是大罪,相思再怎么像杨王妃可也真的是孟家的孙女,就算丞相利益熏心,心中已无皇族,那也必定要做的周全,总要找个理由发难。

定安伯先一步将给相思接生的稳婆找好看护起来,老侯爷又盯紧了丞相府不给他任何私下下手的机会,诚平伯更是调动了原在广平郡的人脉,暗中观察广郡王的动静。

陌篱也没闲着,他父亲到底在军中颇有声望,当年杨素杨侯爷也是不容忘却的战神,他经由此途径监视边关以及胡人的动态。

只是,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最好的办法就除去此时的隐患,可相思他们不可能舍得抹杀,且相思一死便更是死无对证,还有就是证明礼亲王根本没有谋朝篡位的可能,然而杨王妃当年实在太过张扬,知道他们一家与胡人有所关联的并不在少数,丞相要想栽赃陷害也着实不算困难。

定安伯他们也只能提前做好准备,暗地里抹去与家族中曾经与礼亲王接触的痕迹。

忙活来忙活去,说到底就是保皇派与丞相实力悬殊,皇上也不是能忍的性子,如此两边剑拔弩张便也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可就在所有人盯着丞相府的时候,京都还是出了大事,京中的一位官员在家中被胡人用刀抹了脖子。

相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位官员已经死了三天了,朝堂因为这个闹得人心惶惶,胡人暗袭的消息也慢慢蔓延了出去,等着保皇派想要控制也已经来不及了。

相思原本以为死了官员的事情与她关系不大,可就在得知消息的这天晚上,陌篱一身黑衣急匆匆的翻了窗户进来。

陌篱进门什么都没说,就只是拉着相思起床还给她收拾东西。

相思不解,拉住陌篱的胳膊道:“这又是要做什么?”

“你可听说京都死了人?”陌篱拉下脸上的面罩,没有一丝笑容。

“知道,说是死了一个官员。”相思应道。

“你可知死的是谁?”陌篱知道不说清楚相思不会跟着他走,就索性坐在相思床边,拉过被子将相思裹在其中。

“难不成我还认识?”相思好笑道。

陌篱抱着相思,只觉着怎么搂着都不够,他得寸进尺的蹭了蹭相思的面颊道:“你还记得沈姑娘?”

“当然记得,她不是嫁给了宝亲王世子了么?”相思偏了偏头说道。

“庄晋元有一兄长你还记得么?当初他的小妾闹腾的可不小,几次与沈姑娘起了冲突。最后居然还是一顶轿子入了肃宁侯府。”陌篱脑仁发痛,这几日庄晋元几次跟踪他,就是想要逃离肃宁侯府跟着他走,他花了好些功夫才将这个人甩掉。

“就是那个什么文珊?”相思见陌篱皱眉,突然恍然道:“难不成死的人是文珊的亲戚?”

“死的是她爹!”陌篱趁机亲了一口相思,看着她嫌弃的眼神,心情大好道:“自从那位文姨娘入了肃宁侯府,她爹着实威风了一阵子,可是很快他发现肃宁侯府并不将他当做亲戚走,还专门登门闹了一场,之后好长时间抬不起头,直到前一阵子他突然上告,说是有了礼亲王私通胡人的证据。”

“然后他就死了?”相思不敢置信道。

“就是死了!而且是被弯刀划了脖子,还有人看见胡人的商队路过附近。”陌篱又道。

“这不可能!他这边说有证据,那边被胡人杀了?胡人到这里有好长一段路程呢,他们不可能刚听到消息就出现在京都,再则说,就算是礼亲王私通的证据,也该是礼亲王的旧部动手,怎么会是胡人?”相思十分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