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诚平伯家里出来,相思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孟奇珍的话。

“我托了人打听过那位天宗门的少主,他母亲早年去世,曾经与他父亲是江湖有名的神仙眷侣,他母亲去世那么多年,他父亲都没有再娶,如果他也如同他父亲一般,我到觉着若是能嫁给他也是福气了。再说江湖儿女自由自在,就算他不能陪我骑马射箭,也不会拦着我出门游玩,比起世家,好太多太多。”

相思不知道这是不是孟奇珍天真的妄想,她上辈子这辈子都没接触过所谓的武林江湖,她见过过的最好的世家主母,也不过是何氏那样,丈夫曾经有几房为了敷衍婆婆留下的小妾,这些小妾年岁已大又无庶出,何氏子女双全,丈夫不再进小妾的院门。

女人求的,也不过是丈夫只看自己一人而已。所以孟奇珍想要嫁给天宗门的少主也不奇怪,少主眼盲,不会被美色所迷,少主行动不便更不可能出门沾花惹草,只要她安分守己,以门主和曾经门主夫人的往事来看,也能和睦到白头了。

宁可将所有的要求降到最低,也想要一人一世一双人么?到真的像孟奇珍的性格。

“那位少门主真的品性不错?”相思坐在马车上靠在陌篱身上问道:“他的腿还有眼睛可以治好么?”

“眼睛还有可能,可是腿脚就……脚筋已经断了。”陌篱答完,低头看向相思道:“不是让你来劝说的么?怎么到像是你被说服了。”

相思幽幽的说道:“可能有些女子只看银钱家世或是外貌,但是也有女子可以摒弃这一切的一切,只想要对方的真心,这世上再没有比至死不渝的爱更让人心动了。”

陌篱将相思抱紧道:“就算死,我对你也不会变心。”

相思噗嗤一乐,只觉得自己刚刚酝酿的忧伤之情通通被他搅合,她扬起头刚要咬人,就被陌篱狠狠的堵上了嘴。

立夏,孟霍然终于要迎娶镇北侯的长女韩银雪,相思与陌篱离开京都前往京郊,虽然一路上都有人跟踪,可依旧破坏不了相思的好心情,韩银雪是个看起来就很爽朗的女孩子,比起乔家二姑娘的矫揉造作好似小白花一样的姿态,韩银雪少年丧母还要带着年幼的妹妹与父亲一起生活,在性格上更为果断与大气,也只有这样性格的女子才更适合此时的孟霍然。

相思已经几个月没见亲人,相见之下格外亲热,就连外祖父都难得露出笑颜。

原本此次新婚应该是在京都的定安伯府里举行,可何氏实在不想见娘家亲人,定安伯也觉着见着堂弟心中不平,就干脆买了陌篱在老侯爷家旁的那个院子,送给孟霍然作为婚房。好在镇北侯本就不是什么心胸狭窄之辈,他在京都也没什么亲人,到乐得也搬到附近,等着女儿出嫁之后,也可以经常走动,不似旁人好久也见不上面。何氏更是善解人意,还让韩银雪出嫁之后可以经常回娘家照顾父亲与妹妹。

相思与陌篱从京都赶往京郊,其实也不光为着观礼,还受了定安伯的托付,将府中可以带走的值钱物品全部由信的过的老奴装好带在身边,又将一些实在贵重却不易搬走的东西伪装成贺礼用车装好,跟着郡主府的送礼队伍,由陌篱的人保护一起送去了京郊。

看来短时间内,他们是不会回定安伯府居住了。

外祖母身子依旧不大好,可好在养一养也没什么大碍,再加上孟霍然的婚事她也跟着何氏一起帮着参谋,到比往日有了精神头,陌篱一到果然就被外祖父拎走了,相思好笑之后便去了孟霍然的院子,此时院中张灯结彩,到处红艳艳的一片,很是喜庆。

“怎么快娶亲了,还愁眉苦脸的?”相思见孟霍然坐在院子里似乎还在发呆,就走过去说道。

孟霍然拍了拍身边的石凳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我怎么可能不来。”相思佯装不悦道:“你可是我兄长。”

“可是几次,兄长都只能看着你受委屈。”孟霍然内疚的说道:“我们这些家人还不如陌篱……”

相思拉住孟霍然的袖子摇摇头道:“大哥要再这么说,我可不愿意理你了,你与陌篱都是在尽力而为,若真是豁出去,大伯和伯娘怎么办?你又不是一个人,再说你豁出去也要有用才行。”

孟霍然很是失落,看着相思道:“还记得你小小的时候就到我们家,原以为我们成了你的家人,就能呵护你一辈子,可到头来到让你为了我们放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