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赛车场时,柳寒烟还有些恍惚,赛车场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大唐那些破事儿其实并不算什么?”许原突然开口问道。

柳寒烟朱唇微启想要反驳,脑海里却不自觉的闪过在赛车场的种种片段,真让她觉得危急的时刻,她第一想到的的确不是公司。

“只要活着,什么事情都算不得大事。大唐算什么?破产了扔了再来呗。生死有时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人死灯灭,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其余都是身外之物而已。”许原点了根烟,吞吐了一口。

他就像是忘了柳寒烟讨厌他在车里抽烟,深吸一口,烟雾下他像是多了一层面纱笼罩,让人愈发的看不透。

只有眸子里,似乎多了一些愁滋味。

柳寒烟脑海里再一次闪过那个问题,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一个人全然不惧生死,却又敬畏生命。

敬畏生命这四个字闪过时,柳寒烟下意识的揉了揉太阳穴。赛车上许原的疯狂和敬畏生命不沾边。

柳寒烟自以为是个识人待物自有一套的人,可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看不透许原。

在他身上,会看到矛盾的存在。就如视人命如游戏与敬畏生命的相悖。

车子一路疾驰,许原没有再调侃,直到车子停在了公司楼下。

“公司?”柳寒烟讶然的看了一眼公司大门。原以为许原会又带着她去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

可万万没想到,许原带她回来了。

“哈哈哈,还没玩够呀!你看吧老婆,我就说我这在挖掘你灵魂深处的自我!”许原张嘴就来。

柳寒烟白了一眼许原,扭身儿就下车往办公楼走去。

许原撇了撇嘴:“啧啧,不让玩还生气了。这不是说好了带你是放松,也不是带你去私奔呀。你想私奔你说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呀?”

碎碎念的跟着柳寒烟的步子一起走了进去。

柳寒烟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进门前下意识回头,许原冲着她一个傻乐就跑了,俨然又一副你是工作狂可别拉上我的没正经德行。

回到办公室,再看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柳寒烟没由来的并不觉得如之前那般烦躁了。

除了生命只有一次,还有什么是不能从头再来的?最坏不过从头再来,何必忧心忡忡?

尽人事听天命这句话恰如其缝,尽最大的努力去做了,其余的便不必再过于在意。

柳寒烟重新回到案前奋笔疾书,而许原此时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也没闲着,赛车场里被监视,他始终觉得坐在监控室的人绝不是那个红毛宋衍。

那种二世祖的性子,应该是带人去赛道终点又或者出场大门处守着大门,等着报复。

可显然,这个嚣张跋扈的二世祖却做出了与性格完全相悖的行为,许原倒是不在意,可柳寒烟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平添麻烦的事儿他不得不去注意收尾。

打了个电话给王可,让好好查一查这个宋衍。刚挂了电话,手机就嗡嗡作响。

许原看着落小月三个字顿时脸上黯然一闪,连忙接起了这女人发来的视频电话。

“薛灵怎么样了?”许原竟是没有半句多余的话,就径直问道。

落小月微微一愣,调转了摄像头的方向,视频里很快就变成了病床上的薛灵。

看得出,落小月是尽心了的,薛灵看起来状态好了许多,只是俏脸病态白,显得十分憔悴。

“薛灵!”许原轻唤了声。

病床上的薛灵却只是眼睛眨巴了下,朱唇微启,却是没有声儿。

眼见她眸子的眼泪流出,嘴唇上下张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这让许原觉得无比心疼。

“她现在暂时只能五官有轻微反射反应。四肢肌肉依旧不能行动。思维和记忆也恢复是十分缓慢。黑夜蝶的毒素十分霸道,而且,我这里还缺一味十分重要的药材。”落小月移开了视频重新对焦了自己,跟许原简略的说了说薛灵的现状。

“缺什么药材?”许原皱眉问道。落小月可是医圣家的人,落家可是医疗行业的大鳄,她都说缺的药材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弄到。

果然落小月俏脸神情凝重:“缺一味金蚕入药!”

此话一出,许原顿时苦笑了起来:“金蚕只有苗疆才有,为毒物之王,这玩意儿在苗疆都是大蛊师舍命难求的本命蛊第一选择。要找这玩意儿来入药,当真不易!”

落小月点点头:“对,我已经在黑市开出了高价,只是效果甚微。同时也派出了两个小队人马去苗疆碰碰运气,但是你知道的……”

“谢谢了。这次真是多谢你!”许原难得的对落小月道谢。

落小月杏眸微眯了下,似笑非笑:“不必道谢,我就是要让你越来越后悔!”

“后悔什么?”许原一愣。

落小月淡淡一笑,几分傲然:“后悔你拒绝娶我!”

“……”许原无语,女人都是多记仇的动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