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实在是将我吓得够呛,大名鼎鼎的黑龙王竟然会突然跟我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简直就筷子差点掉在了地上。

我的心脏不由得越跳越快,小声说道:“钟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们这群人,真的是目光短浅……”钟远生叹气道,“无论是小石头,还是冯艺灵,又或者是刘煜。要我来说,你们全都是目光短浅之辈。等我死后那天,真以为可以拿到我的遗产么?”

我皱眉道:“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等我死的那天,掌握了辽宁与吉林的浊九阴就会声势浩大地入驻黑龙江……”钟远生苦笑道,“我与浊九阴斗了这么多年,谁也没能斗得过谁。当我死后,你们这些小的怎么可能活得了?真是可笑,不想着对抗浊九阴,一个个都在想着继承我的家产,闹得四分五裂。”

我心中一惊,才觉得这件事儿真是挺严重的。

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这东北王有两个,那简直比一山不容二虎还要残忍。

若是钟远生真的死了,那在这黑龙江内,还有谁能抵挡得住浊九阴!?

那个在辽宁与吉林混得风生水起的男人,一旦趁着钟远生归天之际踏入黑龙江,对我们这群人全都是堪称恐怖的扫荡!

“浊九阴这人,虽然也是东北人,但与我完全不一样……”钟远生叹气道,“我俩都是人如其名,我黑龙王做事坦坦荡荡,对得起天地人心就行。无论什么事儿,我都是直来直往,靠着拳头打下了现在的地位。可他浊九阴……却真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大智近妖,极为阴险。千里杀人不留一丝痕迹,这小人别说隐忍十年,哪怕五十年都能给你忍下来。”

我皱眉道:“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张血琪不慌不忙地说道:“浊九阴与钟先生的发家史是截然不同的,钟先生是白手起家,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而浊九阴原本是一个大人物手下的某条走狗,他卧薪尝胆,用二十年的时间设了一个惊天大局。先是搜集那大人物的犯罪记录,然后多年来苦口婆心地劝告那大人物的儿子出国留学,又与他手下的那群兄弟相交甚好,在私底下想尽办法膈应团队之间的关系。最过分的是,他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勾搭上了那大人物的老婆。从十年前开始,他就开始给自己的主子下慢性毒药,直到他主子死的那天,都没人查出他的死亡原因到底是什么。随后大人物的儿子莫名其妙惨死国外,一帮兄弟们开始内斗,互相都是元气大伤。浊九阴最后抱得美人归,又得到了巨额遗产。”

我惊愕道:“用二十年来设一个局?”

“别人都是赚来第一桶金,只有他是一步登天……”钟远生感慨道,“从一个银行存款不足两万块的穷小子,忽然蜕变为拥有数十亿财富的福布斯富豪,这过程之中还不曾有过一个仇人。虽然同样是东北王,但我不得不承认,我远远不如浊九阴。”

我连忙说道:“浊九阴那是小人,钟先生您才是豪气满满的东北爷们。”

钟远生摆手道:“不用捧我,用拳头的年代早就过去了,说到底莽夫还是应该给聪明人统治的。人活一世,决定了自己命运的并非是运气,也并非是背景,更多时候的是大脑。连我对抗浊九阴都觉得精疲力尽,更何况这群目光短浅的白眼狼,等他们碰上浊九阴,恐怕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张祥,原本这些事我应该找个心腹说,无奈我多年下来……除了我的养女血琪,根本就没有心腹可以信任。这是你的运气,也是我的悲哀。”

我轻声说道:“钟先生,您有什么想做的,只管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