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不轻不重、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声音,虞玑却被惊吓得连手上的衣服都掉了。

元书咬了咬自己苍白的唇,看着虞玑的模糊倒影,很艰难地出声叫她:“玑玑,玑玑……”

虞玑恍然回神,这又才手忙脚乱地捡起衣服、匆匆地往身上一套,又去穿牛仔裤。

她本想去捞一件外套,匆忙中也不知怎么,偏偏就抓住了莫寒宵的那件西服外套。

她愣了下,然后突然就镇定了下来,讯速地把西服外套穿裹在身上后,跑过去将绵软无力地元书扶到床上坐下。

元书已经完全没力气,几乎是拼劲全力地攥住了想要去开门的虞玑:“玑玑,别开门,也不要给靳薇萝打电话,你把…把床单拴在床腿上,从窗户……我们在二楼……不高的……你别怕……玑玑,快去……

虞玑匆匆地在房间里望了眼,按照元书的吩咐,将床单一下扯起来,一头拴在床腿上,然后抓住另一头,把柜子里备用的一条床单也拿出来打结接上,往窗户外面一甩,就在她探头去看窗户离地的高度的时候,手上的动作立刻就顿住了。

窗户下面,也有两个男人在徘徊。

似乎是觉察到了上面的动静,那两个男人叼着烟抬起头,看见虞玑的时候交换了一个特别龌龊的笑意。

虞玑倒吸一口凉气,连连后退了数步。

元书趴在床上,声音微弱地叫了声:“玑玑,你怎么…还不走…你不能…有事…”

我不能让特意来陪我的你,出事。不能的。

虞玑煞白着脸回头望了眼同样脸色煞白但大汗淋漓的元书,所有的思维和理智在那一刻全都溃散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慌和颤栗。

而敲门声还在继续,而且有越发急促的架势,彰显着门外人的耐心流失。

好像,她再晚一秒去开门,门外的人就要踹破那弱不禁风的门板,直接闯进来。

虞玑紧紧地攥着莫寒宵的西服外套,终于再度平静下来。

她走到元书身边:“书书,你还能说话吗?”

元书费力地掀了掀睫毛,连动一动手指都觉得好困难,可是她的意识很清醒很清醒,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虞玑的呼吸声。可她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虞玑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元书从床上拽了起来就放在了旁边地上。

她拿过一把椅子放在床尾,然后轻易地就将床给抬了起来,为了将椅子塞进去,她曲着自己的一只腿去撑住床,然后把椅子塞进去。

做完这些,她连抱带拖的把元书塞进床底,又随便捞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将她伪装起来。

敲门声越来越密集。

虞玑蜷握了下手指,讯速地把椅子从床底抽了出来,然后将床放了下去。

在眼前的光亮骤然湮减下去和一声轻响过后,一滴又一滴的泪无声又绝望地从元书的眼角滑落。

而虞玑做完这些,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将自己的嘴唇咬得鲜血淋漓了。

她一手攥着莫寒宵的西服外套、一手拿着手机去给虞晚音打电话。

拨第一次的时候,虞晚音直接给她挂断了。

虞玑的眼泪蓦地就往滚,又模糊着视线拨了第二次。

可是铃声才刚刚响了两下,虞玑自己却又猛地将其挂断了:如果虞晚音知道她跟元书在一起,她又怎么会放过元书呢。

肯定不会的。

唯有让虞晚音觉得,元书已经被她给报复了。

对,只有这样。

……

这边,虞晚音坐在车子里,皱眉看着自己的手机。

洪杰讨好地问她:“音儿,是谁急着找你啊?”

“除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妹妹,还能有谁?”虞晚音将手机锁屏,扔在一边。

“那你不给回过去?我听说你妹妹也漂亮得不得了。嘿嘿嘿……”

虞晚音犹豫了下:“马上就到地方了,我估计她也没什么要紧事,算了。”

今晚过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

反正虞玑已经明言要跟她决裂了,就让她决裂吧,当做没有她这个姐姐,当她这个姐姐自私自利狼心狗肺地玩儿消失了吧。

洪杰从黑色手提包里摸出两把枪,递给虞晚音一把:“在这里,这玩意儿基本是合法的。”

当然。

若不是看中这一点,她为什么非要处心积虑地把楼郁霆弄到国外来呢。

洪杰摸了摸她的手:“音儿,会用吗?”

虞晚音有些心不在焉:“很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