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鹤的去世,使得本就内乱不止的莫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莫寒宵作为继承人,也被推至风口浪尖。

这一晚,上官皓一家来虞家做客,虞玑帮着母亲候孝秀给客人们安排好客房后,本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在路过父亲虞爱民的书房时,偶然听到莫寒宵的名字,便走不动了。

书房门是虚掩的,里面响起虞晚音的声音:“爸,莫寒宵虽然出身黑/道世家,但是他近几年在楼氏总裁的扶持下已经涉足商业并且迅速崛起。现在莫清鹤去世,莫家内乱,莫寒宵自己都朝不保夕危机重重、一定无暇顾及商务,我们虞氏可以趁机抢掉莫寒宵的的一部分业务、以此来壮大咱们虞氏……”

后面虞晚音说了什么,虞玑已经听不进去了,满脑满心都回荡着那句“现在莫清鹤已经去世、莫寒宵朝不保夕、危机重重”。

爷爷去世、自己又陷入绝难的境地……此时的他,一定难过、孤独而异常疲惫。

沉寂了那么久的感情,原本已经消失毫无踪迹,却在不经意听到他近况的这一刻,又那么好不受控制地喷涌出来。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了,其实没有。那份压抑已久的感情,像是久埋地下的佳酿、越发浓烈扑鼻。

虞玑的胸脯因此剧烈地起伏、心思流转纠绕不过几遍,她便再也忍不住,转身就朝楼下奔去。

她要去看看他,哪怕就是在这种艰难的时刻、远远地陪他站一站也好。

……

虞玑为了不引起家人的注意,没有开车,只套了件薄外套就匆匆地出了门。

她一心想要见他,一心想要看看他现在的模样。从她决定去看他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在心里设想了千万遍再见到他时,现如今的他是哪般模样。

但,当她从自家大铁门旁边的小门走出虞家的庭院,一双脚便生生地顿住了。

她甚至飞快地转身,退回了小门内,将自己藏进一旁的暗影角落里。

心脏砰砰地狂跳,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般。

她靠着围墙平复了下,缓了缓后按着自己的胸口,又慢慢地、在自己大门口像做贼似的、慢慢地探出脑袋去看……那辆车还停在五十米开外的墙根处。那辆车,是莫寒宵经常开去她宿舍楼下的那辆车。她不会记错他的车牌号。

真的是他。

她急着出去见他,他却一直就在她楼下。

这种感觉,让虞玑忍不住笑起来,可是同时,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流。

心痛的感觉慢慢掩盖掉那种不约而同带来的至深喜悦和感动,慢慢让虞玑痛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她捂住自己的嘴,蹲在墙角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她多么希望过去拥抱他、哪怕是问他一句“莫寒宵,你还好吗?”。但她不能,因为上官皓一家此时就睡在她家二楼。

可是他此时就坐在五十米开外的车里,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见叼在唇间的那根香烟、发出明明灭灭的一点亮光。就是那么一点火光,像是能将虞玑的心,烧出一个豁口般、冷风簌簌让人疼痛不堪。

……

车里,莫寒宵靠在座椅上,微眯着凤眸看着二楼的一间仍旧亮着灯的房间,想象在虞玑在里面酣睡抑或忙碌的样子。

在他走神的时候,香烟燃过、烫到他的手指头,他稍稍回神,将烟头碾灭后扔掉,点燃了第六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