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了。

自从八年前离开,她就再也没回过这个地方。

靳薇萝捏着拳站在靳家的大铁门前,看着靳家院子和别墅里的璀璨灯火,心底是满满的鄙夷跟嘲讽。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后有一辆车缓缓驶近,她没让,车里的人只好下车。

司机还算有礼貌,靳薇萝正准备回答,看见车子后座的车窗缓缓地降下来,靳纪安丝毫不见苍老的脸就那么突然地撞进她的视线里。

对这个父亲,有多少恨就有多少期望。

那一刻,靳薇萝望着他,呼吸一下子就屏住了,整个身体也是僵在那里不能动弹,就只能是静静地、静静地望着这个父亲,八年来对自己和孟心荷不闻不问的父亲。

那一刻,她还是期待自己的这个父亲在突然看到她后,能表现出来一点歉疚、或者不咸不淡地关心她一句。

可是,现实往往是血淋淋而讽刺异常的。

因为,靳纪安甚至没有认出靳薇萝。

靳纪安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不耐地拧眉,责问站在靳薇萝身旁的司机:“怎么回事?!”

司机看着靳薇萝,有些为难地跟靳纪安道:“先生,这位小姐站在这里不动,我也不好对她动手啊。”

靳纪安这才正眼来看靳薇萝,视线相对的时候,靳纪安的眉宇拧得更深:“小姑娘,你到我靳家的大门口站着,可是有事?”

小姑娘。

靳薇萝的嘴唇微张了张,重新闭上的时候又沉默下去。她依旧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靳纪安。

被堵在车子里,被莫名其妙地堵在自家大门口,靳纪安越发地不耐,皱眉盯了靳薇萝一眼后又吩咐司机:“老赵,既然这小姑娘没事,大约是走错路了或者精神有点问题,把她拉开吧,家里还有贵客在等着我,别耽误时间。”

司机老赵嗫嚅了下,伸手就来拉靳薇萝。

靳薇萝突然就笑了,那种浸润在骨子里的嘲讽在笑容里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在靳纪安皱得越发难看的神情里,靳薇萝提步,慢慢地走到靳纪安面前。

她抬手轻摸了摸靳纪安乘坐的车子,又好好地将车子打量了番,视线最后落在靳纪安脸上:“您又买新车了,据我所知,这辆车价值几百万,价值不菲。”

靳纪安隐忍着怒意,正准备说话,靳薇萝突然俯下身,趴在车窗上,瞳黑如墨的一双丹凤眼眨了眨,撩唇而笑:“可是,我妈上个月旧伤复发,在床上痛得直打滚,她却死都不肯去医院,因为舍不得那几百块的医药费。就痛了那么两天,我妈将近瘦了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