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的意思是拒绝,再次拒绝,反复拒绝,坚决的拒绝。

可是这话落到苏柔惠耳朵中就不是这样了。

她想起她母亲说过的,她想起自己听说过的理由,不由得兴奋地问白氏道:“周夫人,你是不是觉得,一家姐妹嫁的又是一家兄弟,这有些不合适?”

白氏没想到苏柔惠仍然不死心。她反正从头到尾就不喜欢自己那家中的二儿媳,于是索性顺势点头道:“你知道就好。你三姐姐已经是周家的人了,所以你我二人是没有婆媳缘分的。苏四姑娘,你还是另觅良缘吧。”

白氏自忖,自己这话说得又绝又狠。苏四姑娘这次该死心了。

不过苏四姑娘的脑回路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一类的。

听了这话,苏四姑娘嘴上是点头应了,甚至起身告辞了,可是她心里却生出了一个无比歹毒的计划来。

既然是苏珍宜这外面来的挡了自己的路,如果没了这个人,不就路被扫平了吗?

至于苏珍宜死了,谁能背黑锅,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吗?

苏昭宁和苏珍宜之前在府上那么不和,苏珍宜被迫嫁到周家去,可少不了苏昭宁的用心安排。

如实苏珍宜死了,苏昭宁再背上谋杀姐姐的罪名,碍眼的人一下就去了两个,苏柔惠想想都高兴。

与在长安侯府自作聪明的林晏晏一样,苏柔惠也是个想到就做的性格。

买了砒霜,她直接就去收买起周家的丫鬟来。

听周家的丫鬟说了苏珍宜近日的惨况,苏柔惠简直要笑得合不拢嘴。

原来嫁到周家已经好几个月的苏珍宜,竟连她的夫君一面也没有见到。

衣食或许是不用愁的,可是一辈子在周府当个花瓶,这种日子肯定不是苏珍宜要的。

这确实就不是苏珍宜要的。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礼部尚书府里,服侍苏珍宜的丫鬟端了一大碗药来给她喝。

苏珍宜从床上坐起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肩头。

美人的所有动作、所有姿态都是美的。

丫鬟失了一下神后,对苏珍宜道:“少夫人,喝药吧?”

苏珍宜依言接过了药碗,但口中还是随口问了一句:“我并未生病,要喝药做什么?”

丫鬟有些心虚地把眼神转过去,然后同苏珍宜解释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受吩咐行事。”

苏珍宜自然认为丫鬟是受了白氏的吩咐了。

她端起手中的砒霜毒药,就要完全喝下去。只不过她的唇还没碰触到那药碗,一只猫就突然钻了进来。

那猫从窗户钻进苏珍宜的房中,然后又进房时落到的桌子上跳到地上,苏珍宜本来就畏惧这种带毛的动物。看到猫向自己而来,连忙向后连退了几步。

她退得突然,腿便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的小墩子。

苏珍宜呼痛一句,身子一个摇晃,就连药带人全摔到了地上。

药碗当即破成三片,那药水自然全部洒了出来。

收了银子,交代的事情却没有完成。丫鬟当机立断,捡起碎开的碗就往外退了出去。

她出了苏珍宜的房门便一路小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小厨房之中。灶上,那煎过一次的药渣仍放在那儿。

丫鬟想了想,从药渣里挤出一点水来,然后掺上不少茶水,好歹又重新凑出了一弯药。

她端着那碗药继续往苏珍宜房中走去。

房间里,苏珍宜一脸惶恐。

方才进来的那只猫,舔了地上的药水,当即就七窍流血而亡了。

看着猫的尸体,苏珍宜后背都湿透了。

她要怎么办?

到底是什么事情惹恼了这白氏,白氏竟要自己的性命?

苏珍宜急得不行,她已经许久没有同苏瑾轩通过信。既有自己的原因,也有长安侯府的原因。

如今没了苏瑾轩,苏珍宜觉得,自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丫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夫人,还好奴婢当时候就熬好了两副药,您就请喝这一碗吧。”

苏珍宜在房中简直是要瑟瑟发抖了。

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躲过死亡的厄运。

不可言说,不可改变。

无人可救,无人能帮。

苏珍宜的目光落在了那铜镜中的自己身上,她突然心中一横,就想出了一个破解之道。

长安侯府里,六公主那场宴会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苏柔嘉对苏昭宁的态度,似乎已经渐渐进入了春日。

她会偶尔来寻苏昭宁一次,也会与她再说两句话。